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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这孩子聪慧,却还要再经些事。”

……

目送外祖母的马车远去,容璇方折返。

独自走在宫道上,容璇回想起与外祖母在尚仪局的谈话。女官改制之事,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小姐!”采桃脚步匆匆,寻到容璇跑上前时气息仍是乱的。

容璇知她素来心急,道:“出什么事了?”

“尚功局、尚功局派了人来。”采桃气喘吁吁,“小姐快回去看看。”

“走。”

容璇插不上话,虽则六位尚官同为正五品,但却以尚宫为尊,此乃历朝历代的定例。崔尚宫年资最深,是名副其实的六尚之首。她既已发话,不可正面相抗。

两位尚官已经携一应涉事女官出门,容璇沉默着扶起言婉钰:“走。”

她们二人跟在后处,慈安宫外,崔尚宫言明来意,请了宫人代为通传。

言婉钰眼眶红着,容璇取了帕子递给言婉钰擦拭泪痕。

“尚仪大人,我……”

变故发生得太快,她离开尚仪局不过三日,就闯下如此大祸。

她多么希望,今日之事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之时什么都未发生过。

有时候怕得狠了,反而有不真实之感。

此事是她一人之过,若是尚仪大人放弃了她……

言婉钰不敢想下去,手微微发颤,眼泪又控制不住落下来。

“面见太后娘娘时仪容须得体。为官一日,就莫丢了尚仪局的颜面。”

容璇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为官不久的活泼的小姑娘遇到这般麻烦,实在惹人心疼。

“一会儿等太后娘娘问起,好生回话。若有事,本座会与你一起担着。”

于情于理,是她将言婉钰借调入尚功局中,否则言婉钰不会有此祸事。

容璇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天然地想让人去信任。

“几位大人安好。”慈安宫的宫门口,庄慧太后贴身的一名女官对崔尚宫一礼,“太后娘娘身体抱恙,无暇处置。奉娘娘口谕,今日之事既与陛下旒冕相关,那便交由陛下圣裁。诸位且往昭阳宫去,太后娘娘已遣人告知陛下。”

“陛下?”言婉钰小声道,忍不住看向容璇。

容璇虽有些意外,却也很快想明白太后之意。

昭阳宫与慈安宫离得不远不近,几人告辞过往昭阳宫而去。

“臣等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福。”

“平身。”

昭阳宫书房内,容璇跪在前排左侧。她见祁涵今日着月白色的帝王常服,书案上收拾齐整,看上去似乎清闲。

如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召见她们。

祁涵淡淡瞥一眼碎了的和田玉,简单了解过来龙去脉,只问道:“尚仪局中人,为何会在尚功局内点卯?”

崔尚宫道:“回禀陛下,尚功局近日忙于赶制宫中夏衣,故而向尚仪局借了些人手。”

祁涵不轻不重道:“那便是尚仪局之人行事不慎?”

“启禀陛下,”容璇不愿不明不白领了责罚,她见祁涵似是有耐心查问,接过话试探道,“事情缘由可否由二位涉事女官详述一二?”

“好。”

祁涵没有拒绝,容璇松口气。先前她的问话被苏尚功打断,还来不及盘问。

接到容璇示意,言婉钰一五一十道:“回陛下,臣乃尚仪局八品掌赞言婉钰,奉命入尚功局分担事务。苏尚功大人让臣与吴掌珍一道保管贵重物件,以待御服缝制之用。”

说道此处,容璇欲言又止,望了一眼尊位上的祁涵。

年轻的君王淡淡道:“问罢。”

帝王巡幸江南的旨意年前传出,沿途各州府纷纷开始预备。

容璇粗粗算了算,天子出巡乃朝中头一等要事,六部已在加紧备办。

待到帝王仪仗从京都启程,总得到四月里。

她转眸,望院中新开的一枝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