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却被苏尚功打断:“容尚仪,事情经过想来你都知晓了罢?”
“是。”容璇给了言婉钰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们起来再说罢。”
“下官不敢。”
尚功局的那名女官诚惶诚恐,言婉钰只能与她一起跪着,不能起身。
毕竟不是在尚仪局中,容璇不便越过苏尚功做主。
她的目光环视过屋中,最后停在案上打开的那一方宝匣上。
一枚和田玉静静置于其中,玉质温润细腻,无一丝杂质,衬得其上那条裂缝更加突兀。饶是容璇在宫中见惯奇珍,也知道此玉极为难得,非凡物可比。
只可惜,和田玉碎,令人惋惜不已。
“尚功大人且慢。”容璇耐着性子听完苏尚功之言,“本座还是想先听听此玉碎的细节。”
她看向言婉钰,因这罪名着实不小,言婉钰慌得语无伦次:“尚仪大人,尚功大人。午后司制司传了话来,说是要取和田玉镶嵌御冠。这些贵重物件是我与吴掌珍一同保管的。”
跪在言婉钰身边的女官同她一样着青色官服,想来就是掌珍吴氏。
“尚功大人一早便叮嘱此物贵重,我们上了锁日夜看管,不敢假手于人。今日也是亲自送了宝匣去,路过、路过门口时,下官不知为何被门槛绊了一跤,那盒子摔了出去,再、再打开时……”
“再打开时玉便碎了?”
“回尚仪大人,正是如此。”接话的是吴掌珍,她神情稍比言婉钰镇定些,却也未好多少。
“宝匣的钥匙在谁手中?”
“尚仪妹妹,此刻不是盘问细节的时候。”苏尚功出声打断,“此事发生在尚功局中,本座难辞其咎,我与妹妹都有御下不严之责。还是先去向太后娘娘请罪,设法弥补,余下的再议不迟。”
她话里话外,和田玉碎在言婉钰手中,尚仪局逃不了干系。
“可——”
“尚宫大人到。”
屋内争执稍稍平息,苏尚功快步迎上前,请了崔尚宫入主屋。
崔尚宫开门见山:“事情本座已知悉。本座来时已让司宝司紧急开了府库,找寻是否有可替代的玉石。但如此大事,尚官局不能擅自作主。”
“多言尚宫大人施以援手。”苏尚功感激不尽,连连道言。
“且不说和田玉何等贵重,此乃御用之物,贸然损毁是罪犯欺君。事有轻重缓急,此事应先禀明太后娘娘和陛下。”
“尚宫大人所言甚是。”
她们二人一唱一和,崔尚宫拿定主意:“先去慈安宫,此刻太后娘娘想必午憩已醒。既是尚官局之事,本座责无旁贷,与你们一同前往。”
“是,多言尚宫大人。”
“是。”午憩后,容璇翻开司籍司送来的卷宗。过去二十年的女官科考已整理完半数,应该赶得及后日供上御览。
“老夫人这边请,留神脚下台阶。”
容璇闻声抬首,待看清来人又惊又喜,立刻站起身相迎:“外祖母。”
她搀扶着老人家坐下,赶忙吩咐侍女沏茶。
今日入宫,章老夫人按品大妆,联珠纹宽袖对襟上衫配深紫色长裙,端庄肃穆。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上九树金翠钗钿代表着一品诰命夫人的地位与荣光。
容璇亲自给外祖母斟了茶:“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孙女一声。”
章老夫人接过茶盏:“我原是来给庄慧太后请安,太后特意许我来看你。”她打量着屋中,“一路看过来,尚官六局同我先前在时已大不一样了。”
“是,去岁新帝继位时,尚官局奉旨重新修葺过。”
主案上的卷宗摊开着,见祖母目光看去,容璇动身取来。
“你近日都在忙些什么,总不回家。”
章老夫人翻看着,容璇道:“宫中要尚仪局整理近二十年来女官考选的卷子,赶着在这几日要。”
“可看出什么名堂了?”昔年的尚宫大人闲闲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