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7 / 29)

得小巫见大巫。

她心里如此想着,口中却道:“回太后娘娘,臣妾自幼长于别苑,是同家中的账房娘子学的。”

兴许宁远伯府别苑账目往来繁多,但如此伶俐的计账本事,只怕也得有些天分。

言太后端了茶盏沉吟,倒也不疑有他。

祁涵笑道:“儿臣便说过,宸妃可为母后分忧。”

言婉钰默然听着,手中的账本还有大半未整理清楚。饶是她再如何逞强,今日也是算不完的。

伴着落子声清脆,夜色渐浓。

棋格上黑白二子交错,执白子的女郎眸色认真。

她捻着指间一枚玉棋,白子眼下处于下风。

星光闪烁,晚风习习。

许久未有这等对弈之感,女郎全神贯注,揣摩着对面人下一步的用意。

棋子于沉默间交锋,变幻无穷。

直到更鼓声响,怀月在外轻叩门扉。

已近二更天,容府大门早便过了落钥的时辰。

怀月犹豫再三,门房那处来问了两回,她不好擅自作主。

容璇尚在思忖,祁涵已落下最后一子,棋局胜负分明。

门房还等着容大人的吩咐,容璇欲开口时,与祁涵目光交汇一瞬。

烛火跃动,郎君温润如画的眉宇间明明白白写着夜深露重,回程不便。

他就这般默默望过来,也不发一言。

偏生叫人无法回绝。容璇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刚披上外衫下床,雕花殿门已踏进个银袍金带的青年,目光远远先向她看来,嗓音淡淡的:“不必多礼,躺着罢。”

外面似乎又在下雪,他身上黑狐大氅的毛尖缀着细碎的雪片,他抬手解了系带,臧夏要给他接过去,他侧过身,自个儿挂到衣桁上。

容璇压抑着咳嗽声,虽是垂眸,黑眸里却溢满欢喜,缓缓笑道:“陛下怎么来了?陛下用膳了么?若是尚未用膳,臣妾让他们准备去。”

祁涵看了眼小桌上摆着的几样清粥小点,又道:“还没,一下朝就过来了。”

话落后,容璇眼中欢喜又盛了些,微微咬唇,唇色从苍白咬得发红。

祁涵缓步到床边,在床沿坐下,展开掌心:“你的钗。”

容璇望着他掌心里躺着的白玉钗,惊喜不已,忽然仰起水眸望他,眼眸里万顷秋水潋滟,朝他嫣然一笑:“是臣妾的钗!”

说着要从他手里接过,手指不期碰到他的掌心。

电光火石间,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握,攥在了手里。

容璇愣了愣,他手心里炽热的温度瞬间包裹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

面前冷峻帝王的双眼,仿佛暗了一暗,深深地望她。

容璇不敢乱动,只觉自己的手逐渐烫起来,她舍不得抽开手,难得地感到有一丝,类似于家人的关怀温暖。

铜炉里烧的橄榄碳发出噼啪的细响,他好久才开口,嗓音莫名地哑,说道:“平时朕没见你这么笑。……”

容璇笑意缓缓僵住,有些惶惑:“臣妾……”她旋祁想到,应是她刚刚见他变戏法一样变出了她的钗子,大喜过望,一时忘记要端庄柔淑的礼数,笑得太……过分了?

她立祁抿了抿唇角,把笑意都尽量地压下,轻声道:“臣妾高兴过头了。”

她乖乖垂下眼睛。她竭力维持自己端庄知礼的模样,便是想在众人面前,都留下个知书达理宜室宜家的贤惠印象,别说开怀大笑,就是寻常笑的时候,也十分注意。

祁涵却仍深深地望着她,漆黑的长眼睛里神情莫辨。

容璇也才察觉到他并没有松开手。

殿中除了碳火的噼啪声,隐约间,仿佛还听得到有激烈的心跳。容璇疑心是自己的心跳,慢慢呼吸着想平复下来,却无果。

还看到他的银色锦袍下有了反应,缓下来的心跳陡然又开始乱跳一气。

“这支钗是你母亲的?”

容璇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