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梳到尾:“你今天很漂亮。”
沈墨书:“废话。”
沈冥“噗嗤”笑了,他仔仔细细地把沈墨书的头发梳顺,精细到每一根发丝,镜中那温柔的表情,让沈墨书脊背发寒。
什么人,会在自己亲弟弟即将遭受死亡的痛苦时,还能笑得出来。
沈冥道:“我的意思是,今天的你格外美丽。”
“五官长开了些,比前几年都要漂亮。”
沈墨书忍无可忍,抄起隔离霜就往身后砸:“闭嘴。”
他这一下快准狠,瞄着沈冥的脸去,沈冥没有避过,被砸出一声闷响,人摔在地上,为保持平衡,还用力扯住了沈墨书的长发。
沈墨书被扯得头皮疼,禁不住后仰,差点连人带椅与沈冥一块摔了。
沈墨书:……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服了。
“松手,”他说,“再扯我一次头发,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沈墨书从没这样与人放过狠话,沈冥愣了愣,不顾鼻上酸涩,怔然松开拽着沈墨书的手。
“你恨我,怪我,怨我,都没有关系,”沈冥拾起掉在地上的隔离霜,“可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剁别人的手,说给谁听?”
沈墨书气笑了。
“你的弟弟是个烂人,不是个乖孩子,”他说,“要推我去送死,我还得给你们好脸色。”
他第一次恨自己这么有道德包袱:“我要是想,我早就发疯了,鱼死网破。”
沈冥终究把那句“可是你不会死”咽了回去。
他把隔离霜重新放在桌上,方才沈墨书重重的一砸,让他脸上糊了点生理性的泪痕。
他说:“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对不起。”
沈墨书没说话,“对不起”这三个字,他听了太多回。
可是沈冥没有食言。
在多年以后,沈冥真的救他离开了苦海。
然而来得太晚,墓碑之锁早已降临。他的怨怼成为被湖水淹没的泡影,融化在失控的月蚀里,生灵涂炭。
“我饿了,”他岔开话题,“你去给我找些东西吃吧。”
“……”
沈冥说:“好。”
另一边,沈墨书的家中。
镜子死死插在地板的缝隙里,明显是刻意为之,在闻映潮的手挡过去时,才倒映出小小的一角。
冥渊的习俗中,在阳台的玻璃窗前放置镜子是大忌。
阳台上的镜子会挡住月芒。
哪怕它非常小。
“太矛盾了,”闻映潮说,“这个时候还没有冥渊,但是冥渊的习俗和禁忌都在这里体现。”
顾云疆也迈到阳台上:“还有发现吗?”
“镜子里好像有字。”
闻映潮趴下,眯着眼看里面的内容:“字好小。”
不是繁花之苑通俗意义上的文字,在不懂的人眼里,就是鬼画符,还特么是反的。
闻映潮看得眼睛干,字在他眼底挤成一团,遂放弃。
顾云疆说:“我试试。”
他没像闻映潮那样趴着看字,掌心贴在镜子上面,“咻”地一下,镜子就消失不见。
顾云疆重新向闻映潮摊开掌,镜子好端端地躺在手心里。
是容纳的能力。
闻映潮:……
“你有此等神通不早点显,”闻映潮锤他,“还在边上站着?”
顾云疆憋笑:“我错了嘛。”
闻映潮说:“罚你把这个字给我记下来。”
顾云疆听令:“马上。”
镜子完整取出来之后,它能有一个手心那样大,顾云疆进到洗手间里,将掌心的镜子与洗手间的镜子面对面。
于是镜子里的字就正过来了。
“是卷轴上对应的破译文,”顾云疆一眼判断,“线索果然在这里面。”
也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