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眼牵引,如木偶,走向他再也无法回头的结局。
身居高位,使徒们单膝下蹲、行礼,残霞花满城盛放,风铃悠悠响,昭示新王的诞生。
“或许你会认为我这样说不合适,”占卜师道,“但闻映潮生来在这种方面天赋异禀。”
“他哭了,”顾云疆说,“以为刚刚那段路特意切个背影,我就看不出来?”
占卜师讶然:“他眼眶都没红,你怎么知道?”
顾云疆只说:“我没见过他哭。”
“沈天星死的时候,他都没哭。”
可是短短的几段记忆,他已经见过了不下三回。闻映潮的哭非常安静,和顾云疆一样,在无声无息,无所觉的情况下,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
顾云疆看着闻映潮替过去的自己揩掉眼泪的同时,也想替闻映潮擦去,告诉他,自己会一直在。
可惜他们之间相隔了一道时间的鸿沟。
“只有我不能指责他,丢下他。”
占卜师说:“你亲自带人,端了冥渊。”
顾云疆自嘲道:“说来可笑。”
“其实,到了总攻那天,我还怀抱着一丝妄想,乞求他可以与我回去。”
“最后眼睁睁看着他,握住我的手,控制我的意识,要我把刀子往他怀里送。”
他看着闻映潮月色下那张惨白的脸,伸出手掌,对着他虚抓了一下。
命运灾眼在左,听从月蚀的旨意,为闻映潮加冕。
繁琐的加冕仪式结束后,闻映潮第一时间就去了冥渊之门。
可正如宴馨乔讲的那样,冥渊之门属于蔷薇墓土,在整个冥渊拥有了最高权限,一路畅通无阻的闻映潮,无法让冥渊之门开启。
他的钥匙给出去了,另一半在宴馨乔身上。
他怔然站在门前,身上还披着月蚀赐予他的长袍。
良久,他慢慢抬起手,拍向那扇古老的,镌满花纹的门。
“不行,不行,不行。”
那一下过后,闻映潮重复性地继续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重,他用力拍着门,拍出了震天响,掌心通红。
他竟然失了态。
即使闻映潮无比清楚,这扇门他打不开。
他不过在泄愤,无处安放的情绪,被月蚀反复折磨的痛苦,国王诅咒破土而出,支配他,破坏他脆弱敏感的神经。
他没机会了。
“为什么!”
门突然狠狠一颤,与闻映潮拍门的频率混在一块,从内部而来,门板嗡鸣,震得他手臂发麻。
有另一股力量在里面撞门!
是怪物!
拍门时的钝痛似被设了延时,一点点蔓延,被这样一震,闻映潮手上发疼发软。他滑坐在地上,意识延伸,能感应到因他刚刚的举动,大量怪物堵在门前,露出獠牙。
闻映潮停止了自己毫无用处的行径。
没救了。
他翻身,背靠着门,把头埋进膝弯里,怪物在挠门,摩擦刺耳。
闻映潮喃喃说:“我没救了。”
天网的通缉令早就下来,他回不去繁花之苑,更找不到抵达晨曦之岛的办法,就算有,上面的人也不可能欢迎他。
闻映潮讨厌冥渊。
世间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在门前坐了半个晚上,冷风灌在他身上,他冷得很,浑身哆嗦。
一条新消息赶在这时传进终端,发出“叮”的一声。
闻映潮没点,语音自动选择播放。
是命运灾眼的声音:“哎,做什么呢?那些使徒缠着我问他们的新主,烦死了,来应付一下呗。”
她咬字亲切:“我的主?”
闻映潮掐住了自己的肉,把终端从手腕上卸下来,朝海面上砸去。
“扑通”。
终端扑起水浪,沉进海底。
涟漪激荡。
从那一天起,他才开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