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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馨乔静了静,最终挥手而去:“随便你。”

闻映潮说得对,她自己自身难保,更不可能伸手拉闻映潮一把。

再多劝,也没用。

随着宴馨乔的离去,闻映潮一人站在冥渊之门前。彼时他的头发及肩,远处,是冥渊的海景,他被烙印下的刻痕隐隐发烫。

闻映潮抬起头,碧蓝如洗的晴空,万里无云。

“你在看什么?”命运灾眼给他发语音消息。

闻映潮闭了闭眼:“你能不能别时刻盯着监视器了。”

倦鸟思乡。

繁花之苑,亦或是冥渊的长空,从来看不见晨曦之岛。

“走吧,”占卜师拍了两下顾云疆,“这段记忆结束了。”

顾云疆:“这么快?”

画面如玻璃般破碎,虚影飞溅,从顾云疆的身边擦过去,接踵而来的故事,不可避免地滑向黑暗,跌入深渊。

“这段记忆本身就没多重要,向你展现,只是为接下来的加冕仪式做铺垫。”

占卜师指间洗牌,手法熟练。看似随意地从其中挑出一张,国王坐在荆棘王座上,众臣俯拜。

国王在流血,挂着一副哭脸。

梦境的碎片拼成画面,与占卜师牌上的场景重合在一起。

顾云疆在世界的另一边,看得清楚。

闻映潮开始成为冥渊的实验体。

小型月蚀淋在他身上,催化他的能力,他整个皮肤都开始溃烂,再被实验人员手术修复,割开旧的血肉,缝上新的皮囊。

如此痛苦的循环,他一声不吭。

闻映潮每天都会来到冥渊的日晷之前,把自己的祝祷告诉月亮。

好几次被偷袭。

冥渊使徒只看利益,没有情谊。

他会把那些人的头按进泥地里,扎好自己的伤口,踩着使徒的脊背过去。

渐渐地,他从任人宰割的实验体,变成在操控与被操控间辗转的傀儡。

他可以轻松地控制任何一个人,从意识层面施加精神压力。

也可以被国王诅咒控制,被其他人按着,咽下一整碗剧毒的残霞花。

他那天差点死了。

是命运灾眼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他的命运不会结束在这里。

她拨动命运的丝线。

闻映潮什么都不管了,拼了命地向月蚀索取回应,心不诚,但月亮一视同仁。

闻映潮强迫自己接受月蚀,与之共存。

还有很多很多——

顾云疆不敢描述他所见到的残忍。

而闻映潮仅仅用了一个来月,就得到了月蚀的认可。

他从不主动进入冥渊,只在冥渊的外围行动。

降临来得毫无预兆。

闻映潮坐在冥渊外圈的观景天台上,捂着自己方才险些被封喉的伤口,掼着偷袭者的头发,像拍皮球那样,一下下往地上砸。

月光落在他身上,源于月蚀的刻印滚烫,扭曲、变形。

闻映潮一无所觉。

而处在冥渊内的所有使徒,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猝然转头。

他们的刻印也在变烫。

象征着,主的诞生。

命运灾眼没有烙印,但她能看见命运。

她第一个到,当时闻映潮还在洗手上的血,他自己的血。

脖子上的纱布包扎得非常难看。

向来嘻嘻哈哈的命运灾眼难得严肃。

她说:“恭喜你。”

“得偿所愿。”

闻映潮关掉龙头,用力甩掉手上的水珠。

“我矛盾,”他这样说,“我希望能找到解决办法,又希望月蚀不要选我。”

“为什么选我?”

“因为这不是你想要的,”命运灾眼给他答案,“可命运就该如此。”

“走吧,我带你进去。”

他由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