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一步。
“让你来试探我?”
“你们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我想想,是芙夏来找我的时候,还是我刚一出现的时候?”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所有人里,你最好懂?”
宴楠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压迫感的玩家了。
或者说,他们很久没遇到过玩家了。
没有人能拯救他们,所有参与过这场游戏的人,全部和他们一起,被混乱的无尽深渊吞噬。
从芙夏信号消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决定主动出击。
——芙夏还是死去了。
他们围绕着既定的命运转圜,其中历经无数分叉,最终都指向同一结局。
“医务室只是一个幌子,那时的你们,正在暗处观察着我,”闻映潮步步紧逼,“你们需要确定我是否值得信任。”
宴楠撞上墙壁。
他无助地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了。
闻映潮手上握着匕首,在指间灵巧地打着转。
“现在,答案是我很危险,对不对?”
他轻轻叹了口气:“离开游戏的方法,改变故事的结局……多简单啊。”
“提早到来的死亡,也算改变结局的一种。”
第49章 占卜(16)
南桥。
屋子里没有点灯,阴阴沉沉的,小卧室的梳妆镜前,一支红色的蜡烛烧着,安娜浓妆艳抹,拿着把木梳,上头像是喷了过量的香水,气味厚得不行。
将自己的长发从头梳到尾。
“捉迷藏,捉迷藏,”她边梳边碎语,语调婉转悠扬,像唱歌,“新娘穿着红嫁衣,路边的鸟儿叽叽叫,守护灵来把它抓。”
“捉迷藏,捉迷藏……”
安娜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问道:“消失的鸟儿去哪了呢?”
搁在桌台上的终端不适时地“嗡嗡”震动,安娜瞥了一眼,上面显示着天网的官方号码。
“守护灵来了。”她说。
安娜接起通讯,再开口时,她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受害者,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您好?”她问。
终端那头的声音沉默了。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转瞬即逝,甚至还没有一秒钟的时间,对方就礼貌地给了她回应。
“您好,安娜小姐,”陈朝雾的语气不疾不徐,“不知您是否还有印象,我是天网的官方人员,接下来希望您配合我们,来做一些调查。”
安娜面无表情。
可她的声音又娇又脆,还带了点儿愧疚,任谁来听,都会觉得这是个急于知道真相的无辜女孩。
“好的,是有结果了吗?需要我现在过来吗?”
人设都是外界给她包装的。
她不擅长伪装,她讨厌伪装。
“不必,我马上带人到你家楼底,我们简单聊聊吧。”
“我们得到了徐殊的遗书,里面的内容与你有关。”
安娜捏紧了手里的终端。
她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个又假又难看的笑。
“捉迷藏,捉迷藏……”
她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圆月正当空。”
“圆月正当空,如明镜,小鸟溺于倒影中。”
冰海。
闻映潮手里那把刀贴在宴楠的脑袋旁。
脸被割破了皮,再近一点,就是他的眼睛。
宴楠不需要呼吸,头发挨在冰凉的铁栏杆上,身后就是无尽的黑暗,他被闻映潮压住咽喉,挣脱不得。
“你……”
宴楠说话艰难,断断续续:“你不动手吗……”
闻映潮撒开他,宴楠立刻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场景有点儿似曾相识。
闻映潮回忆了一会儿,想起当时在意识囚牢,顾云疆也是这么对他的。
他当初还在想,顾云疆这些手段都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