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映潮把未签字的假条还给他:“还有什么问题?”
玉权闷闷道:“没有了。”
不知为何,平时面对老师毫不犯怂的他,头一回在闻映潮面前,感受到了不知名的恐惧。
由心而生,这种感受,如同他被闻映潮紧紧捏在手心中一般,只要对方用力,他便会停止呼吸。
玉权和宴楠交换眼神,指指角落的位置,被闻映潮用箱子挡住的心尼露出了半条腿。
他做口型。
“小心”。
逃不过闻映潮的眼睛,破绽是他故意漏的。
这场人偶游戏里,所有他熟知的人物都有自己的秘密,扑朔迷离。
他们恐惧宴馨乔。
却并非在恐惧这个人本身,起码宴楠不应如此。
他说:“你到外边等我一会,我打个卡就送你去医院。”
宴楠跟玉权顺从地退出办公室。
闻映潮三下五除二地找出绳子,给心尼捆了一层又一层,又翻出其他老师的黑胶布,给人偶的眼睛嘴巴蒙上,最后粗暴地塞进箱子里,压到角落,确认这人不会脱逃后,准备回来再处置他。
反正是人偶,不用呼吸,也不用吃喝。
闷着吧。
做完这一切,他才推门出去。前后不到五分钟。
门外只剩下宴楠,但玉权没走,他在角落观察着闻映潮的一举一动。
“走吧,”闻映潮说,“去医院,烧得厉害了和我讲。”
宴楠顿了会儿,才说:“好。”
说是陪着宴楠,除了试探之外,闻映潮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知道这个虚假世界的实际可行动范围能有多大。
像顾云疆所经历的那场大逃杀,涵盖整座城市。
闻映潮带着宴楠往门口走,还未接近,就已得到了答案。
远远能够看见,福利机构的外部是一水如浓墨般的漆黑,仿佛只要他踏出一步,就会被吞噬殆尽。
至此,他确信,这场游戏只允许在机构之内进行。
“老师,你要怎么出去呢。”
宴楠忽然停住步子,扭头问他。
“这外面对你来说,可是无可踏足的禁区。”
果不其然,他和芙夏一样。
被镜子吞噬意识的人,能辨认出闻映潮外来者的身份。
想必玉权也是如此。
“既然你可以离开,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出去?”闻映潮反问他。
人无法抵达的地方,人偶必然无法前往。相反,人偶不能去的地方,人却不一定有此限制。
这是人偶游戏的规矩。
所以,如果宴楠可以,闻映潮也一定行。
宴楠一噎。
他问:“你是意识的执灵者?你读了我?”
宴楠的能力“链接”,除了能利用旁人的能力外,还能够快速获知对方能力的类别。
闻映潮摊手:“想多了,正被镜中的复制品取代的人,本我的意识可不在自己身上。”
他说:“只是你和外面的那个宴楠一样单纯,好猜而已。”
听到闻映潮用“单纯”来形容自己,宴楠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垮了下来。
“你知道外面是至深的黑夜,你知道自己不是真实的人,身处一场游戏当中。”
“一次次循环,一次次重启。”
“一次次被镜子吞噬,被烈焰舔舐。”
闻映潮将手背贴上宴楠的额头,不温不凉,没有发烧的迹象。
他脸色一转,微微屈膝,让自己与宴楠平视。
这种情况下,闻映潮的声音贴心又温和:
“不是说去医院吗?你怎么不走了?”
“不是打算出去吗?你能出去,我也能。”
“身体不舒服可不能拖啊,今早去看才是上策。”
闻映潮越靠越近,他每靠过去一步,宴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