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出现了问题,无法控制的涌现出糟糕阴暗的念头。
雌父在家等待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闪回,他牢牢地望着雄虫离开的背景,雄父从来没有回头。
那时阿普总觉得他和雌父不一样。
“虽然我们还有很多矛盾没解决,但我此时想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他可以忍受精神海紊乱的折磨,冷静地评判对方的一举一动,随时脱身离开。雄虫不变的话,他可以一直粉饰太平自欺欺人下去。
可实际上远远不够。
一旦他停下脚步,停留在这层假面之下,他只会离雄虫越来越远。
他想和雄虫以更正式平等的身份交流,而不是可笑的口头约定与虚假的证明。
他不想、也不会成为在家徒劳等待无计可施的影子。
不忍心伤害对方,便只能努力追上对方。
强大到对方离不开他。
无论如何,阿普垂下头,为了接手打理雌父雄父的遗产,他都要在家乡久留一段时间了。
久失打理的小花园在阳光下恹恹地开着,没有什么生气。
阿普无端觉得此时的院子空寂而安静,有些想念白兰花的味道。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有点想把布鲁斯骗过来住了,只是这里的环境不比主星繁华,科技落后,他大概是住不惯的。
何况那么体弱的一只雄虫,每次出门如临大敌,估计整个主星都没逛过。
能陪着他在主星住这么久,也真是委屈他了……
他现在应该离开那个寒酸的小窝,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他要是不再努力一点,更出色一点,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忘掉了。
真是不公平啊。一会要是萨利找过来,他就要告诉他,去让这个星球禁止种小白兰。
……
高大的雌虫像一尊沉睡雕像,从天明坐到夕阳,瞳孔几乎没有动过,睫羽上沾染一层寒露。
阿普胡思乱想了很多,刚开始还能讲讲笑话哄哄自己,后来实在没办法,干脆骂着自己不要坐在原地,起来干活。
去书房把雌父雄父的遗产做好整理交接,萨利是不是丢了现在还没来去接一下,一会要抽出时间和雄虫好好解释,备下礼物去重要的单位部门挨个拜访……
明明还有那么多事等着阿普去做,他脑中却是一团乱麻,甚至分不清要先做哪一项。
阿普疲惫地闭上眼靠在树干上,他想休息一下。
落日昏黄,为后院镀上一层金色。雌虫的五感愈发敏锐,甚至清晰地听到了晚风吹的树叶簌簌作响,带来街道遥远的喧闹声、窗沿下的风铃脆响,以及若有若无的门铃声。
接着是连绵不断、衣料摩擦间窸窸窣窣声,墙壁石块掉落的敲击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仿佛近在咫尺。
到了头脑昏沉的阿普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这拙劣的爬墙技巧!
小地方消息传的倒是挺快,小贼的技术也是朴实无华且没有下降空间了。
阿普不情愿地张眼,冰蓝色的瞳孔仿若覆盖着一层寒冰,眉眼凌厉的向声源处投去一瞥。
猝不及防映入眼帘地便是有些眼熟的一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指尖沾染了些许泥土和擦伤,碍眼极了。
夕阳越过枝叶的缝隙,打下了一小片金色。光影明灭间,一颗乱糟糟的银色脑袋艰难地露了出来,笨手笨脚地攀上了墙头。
干净的脸颊有些狼狈,不好意思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望向地面,又不受控制的移了回来,落在阿普身上,化成一个柔软的笑脸。
雄虫耳尖通红地望着他,唇瓣开合间,声音又小又低,几乎要被风声盖过。
“那个,忙完了吗?我来接你回家。”
不知为何,见到雄虫的一瞬,阿普耳边风声大作,将脑海中一切繁杂无端的思绪吹了个干干净净。
压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