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尋常不過。
偵探也好,黑手黨也好,他的身上根本沒有什麽東西是有價值,是值得別人觊觎的。
“我并不特別。”
“所以,為什麽是我呢?”
一之濑悠馬冷靜地問道。
即便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那雙墨色的眸子依舊注視着眼前的人像虛景。
面對悠的提問,太宰治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微顫着,帶着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還記得,十五歲那年在電玩城時,自己曾問過中原中也一個問題。
‘悠對你而言是什麽?’
小蛞蝓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厭惡地皺起眉,看上去并不想回答。
但過了半晌,卻聽見赭發少年平靜又堅定地說道。
‘是我的玫瑰,全世界僅此一朵的玫瑰。’
他當時只覺得既好笑又惡心的。
小蛞蝓那種家夥,居然也能說出這種話,還一點都不臉紅;一只野獸而已,卻願意在自己的玫瑰面前,收起爪子。
笑過之後,太宰治忽然又覺得有些茫然和羨慕。
中也的感情像燃燒的火焰一樣,熱情又濃烈,恨不得将一切都焚燒殆盡;
而自己呢?從來做不到坦率。
或許是因為膽怯,怕受到傷害,所以難以袒露,無法明了地說出自己的願望;将所有的情緒和心思全部壓抑在心中,用算計的手段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悠對我而言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太宰治的睫毛顫了顫,藏起眼中幾乎悲哀的神色。
黑發青年輕聲說道,
“不一樣的。”
“悠和別的人不一樣。”
『是我的光,我的心髒。』
『——對我而言,悠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只是這樣?”
一之濑悠馬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詢問什麽。過了半晌後,卻又緩緩地閉上,他平靜地說道,
“真是莫名其妙啊……”
黑發青年眸色流轉,灰色莫辨。
“悠不想問原因嗎?”
“不想問了。”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找不出原因吧。”
一之濑悠馬仰着頭,太宰治的臉倒着呈現在那片墨汁般烏黑的眼眸中。
“沒有緣故的惡意也好,莫名其妙的善意也罷,所有事情都需要尋求個究竟所以的話,未免也太複雜了。”
說到一半,他似乎感覺到一絲難堪。
或許是覺得這個動作有些費脖子,一之濑悠馬想要轉動腦袋,卻被太宰治的手掌牢牢桎梏住,不允許逃離。
他只好挪開視線,将烏黑的眸子轉向一側。
像是感到難以啓齒,他咬了咬嘴唇,松開的時候,薄唇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因為我的話……稍微也經歷過那麽一段時間。明明什麽都沒做過,但無法理解的惡意還是朝我奔湧而來,快要被淹沒。所以……”
“所以?”
“所以無所謂了。”
“沒有答案的事情,越想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更何況,這個時候我應該先慶幸的一點是,你們對我并沒有惡意。”
“……诶?”
似乎聽出太宰語氣中的驚訝,一之濑悠馬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癟了癟嘴,語氣別扭地說道。
“……你可能會覺得很離譜吧,這種虛幻的東西怎麽能夠相信。”
“但是真的就是直覺。無論是中也還是你,太宰。你們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說不出來的奇怪,很多時候看我的眼神根本讀不懂。怨恨、欣喜、悲傷……莫名其妙。”
“可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始終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你們不會傷害我,可以信任。”
所以,即便中原中也當時将自己囚禁起來,他卻并沒有過多的擔心和害怕。
“很奇怪吧,我們見面相處不過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