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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

他張開了嘴,卻發現最後幾個音節卡在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太宰治的臉在一瞬間模糊扭曲。

而他的腦袋裏似乎響起嗡的一聲,緊接着,思維也凝滞了下來。

當一之濑悠馬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擡起頭,卻看見太宰治亮晶晶的眼睛。

“……那就足夠了。”

耳邊響起輕柔明快的聲線,遙遠地像是從雲的另一端傳來似的。

太宰治笑了起來,少年白淨的面龐在黑暗之中,像是會發光一般。

像是身處阿鼻地獄的苦刑犯,望見了釋迦摩尼因為憐憫而垂下的那一根纖細脆弱的蜘蛛絲,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毫不猶豫地緊緊攥入手中。

……诶。

我…說了什麽嗎?

一之濑悠馬呆呆地坐在床上,腦內遲疑地想到。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系統也安靜了下來。

面前的太宰治似乎沒有看出他逐漸冷卻下來的表情,而是用飽滿輕快的聲音,繼續說着不停。

“那麽我的存在,對于悠而言,還是有意義的吧。”

“利用我吧,使用我吧。”

“這便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價值了。”

太宰治輕聲說道,握着一之濑悠馬的手不曾松開。

『‘這是任務,太宰。’

面前的黑發少年此時此刻安靜極了,略帶嬰兒肥的臉蛋看上去無比的乖巧,無機質的墨色眸子倒映着自己的臉。

‘只有這樣我才能……’

‘你要怎麽做?’』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般,怦怦直響。

柔軟的黑發在月色之下,猶如綢緞一般光亮順滑。太宰治眯起了眼睛,裸.露在空氣中的鳶眸,像是盛滿了星河般璀璨。

曾經有人說。

人的眼睛可以把看到的景色儲存起來,例如盯着電燈片刻後閉上眼睛,電燈的影像便會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眼皮內側。

那麽此刻,他想要将悠的臉儲存在自己的腦海中。

所以,無論是“津島悠”也好,“織濑悠”也好,都不是悠真正的身份啊。

“只有這樣才能”如何?悠才能留下來嗎?而不是會像“津島悠”那樣,靈魂再次離開。

如果是這樣的話——

“是不得不要去做的事情啊,那就沒辦法了。既然如此,我就來幫悠完成吧。”

“希望我怎麽做呢。現在,我們算是同類了吧~”

“同……類?”

“多信任我一下嘛。”

他像只興奮的黑貓,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拼命地為主人捉來各類禮物,希望得到對方的誇獎。

“讓我猜一猜,悠的這次要做的事情和中也有關吧。”

“嗯嗯,沒關系哦,我會幫忙的!要殺死他嗎?唔,這太簡單了,其實如果是悠的話,中也那家夥是絕對不會對你有所防備的。”

“還是說,有別的條件呢?”

“讓我猜一猜,莫非是要所有人一起參與?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沒有必要費周章讓我加入「羊」。那麽是什麽條件呢?”

“我明白了,是要讓小蛞蝓成為首領吧,所以才會故意激化起「羊」內部的矛盾。”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幫忙的哦~”

【滴】

一之濑悠馬逐漸從恍惚中回過神,意識到太宰治所說的事情後,重新變得迷茫躊躇起來。

這段時間下來,亂七八糟的事情堆積如山,讓他沒有精力去思考,幾乎忘記了游戲任務的事。

可真的是這樣嗎?

與其說是因為混亂與忙碌而忘記,倒不如說借着這些事情的借口,故意不去理會,刻意無視。

——是逃避。

逃避自己要對中也做的事情啊。

一之濑悠馬忽然覺得好累,不是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