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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月的手抖得厉害。

她鲜少见到对方这般狼狈,从来绵软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咬破的唇。

司明月呼吸,抽气声也带着颤,却依然开口:“是、我是算出了死局,可那又怎样?”

她从前依从自己推演出来的“未来”,给予无数人指引。

但窥命之人该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已经走上了另一条既定的道路?

倘若未来无法改变,预知命运又有何意义?

在尝试着改变周婵的结局未果后,司明月捏着枚铜钱,在观星台看了一整晚星星。

莫名的,她想起了自己与宁若缺她们的初见。

那是场意外,她手中的铜钱尚未抛出,就已与一段奇妙的缘分相逢。

“哐啷”一声脆响,铜钱落地。回音在空旷的观星台经久不散。

司明月却没去管那正反。

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赶的路,只觉得呼吸急促、头晕脑胀,周身的灵气难以平复,眼里唯有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女。

她按住胸口,努力想让自己更平静一点:“我道应与天命相争。”

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喊:“我窥天命、演造化,不是为了让朋友去送死的!”

“……”

尘簌音安静地与司明月对视,夜风鼓动她的衣袖。

从她的表情里,似乎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司明月以为她想反驳自己,咬了下唇,急急忙忙地补充:“我知道天道想要什么。”

“可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不再卜卦了!”

话音刚落,云层中隐有闷雷响。

宁若缺张了张嘴,嗓子眼却堵得慌。

心里仿佛有什么沉重的、疑虑的东西在往下沉,而更轻盈的、温暖的浮了起来。

切身体会到这坚实的支撑时,她也好像稳稳地踩在了地上,难再游移了。

许是接二连三地被反驳、阻止,长久静默的神女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样吗……我明白了。”

她退让了。

这句话一出,楚煊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再担心她用苍生大义来逼宁若缺做决定。

尘簌音微微歪头,嘴角自然而然地带上了笑:“此事便罢。我尚能支撑一月余,可供你们找出解决的办法。”

“一月之后,若此劫未解,我会把自己的魂魄封入阵眼里。如此,可护人间十年。”

轻描淡写的,尘簌音把自己安排好了,连后路都妥帖。整个人间都会受益,除了她自己。

宁若缺不禁瞄了眼自己的师尊。

后者面无表情,既没有突然发狂,也没有开口阻止。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尘簌音,对这般结果毫不意外。

尘簌音似乎忽略了晏辞的目光,仍旧道:“当然,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来寻我。”

她化作一道流光遁去,晏辞紧随其后,眨眼就没了踪影。

四人又静了静,又或者是妖神复苏带来的冲击太大、想说的话太多。

楚煊看看宁若缺,又转头看看司明月,一拊掌,率先打破这诡异的安静。

“唉唉唉!还好我的阵还在。”

她一动,司明月也按耐不住,用袖子揉了好几遍眼睛,最后还是没克制住。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脸颊滑落:“宁若缺,你别去,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她抓着宁若缺的衣袖哭:“呜——”

哭声震天动地,有种不管不顾的架势。

什么天衍宫的宫主、天道的宠儿、料事如神的形象,眼下通通不要了。嘴一抿,显得又可怜又委屈。

楚煊那叫一个懵,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殷不染则微微睁大眼睛,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宁若缺同样愣了会儿,认真解释起来:“我没有答应她。”

哪知司明月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