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究竟意味着什么。
宁若缺摩挲着剑柄,完全陷入了思索中:“这一路上,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推动我恢复记忆。”
甚至不惜以一方秘境之力、加快这一进程。她离真相越近,就意味着离飞升越远。
乍看起来像好人好事,但这好事背后,死伤的人也太多了些。
殷不染:“仔细想想,谁最不乐意你飞升?”
宁若缺脱口而出:“妖。”
她若是飞升,妖族的势力就会回退到千年前,再不可能随意入侵人间。
所以看似帮助她找回记忆的过程,极有可能是在为妖族的未来谋算,敌人的敌人也并非盟友。
毕竟神明与人的差距是巨大的。
所以妖族当初能凭借妖神翻身,而人族没了神女,就只能付出更大的代价。
想起尘簌音的话,宁若缺隐隐有些担心。但她并没有把情绪放在明面上。
她用灵气重新温好茶,又牵起殷不染的手。冰冰凉凉的,像握着一块手感细腻的冷玉。
宁若缺便把自己的体温递过去,给殷不染暖手。
“宁若缺。”殷不染突然出声。
她挑起宁若缺的下巴,眼底没了笑意。
“你是不是觉得你该接过神位、然后履行神女的职责?反正天道法则会磨灭我们之间的联系。”
介于宁若缺之前的“光辉”事迹,殷不染很没有安全感,恨不得时时刻刻确认对方的想法。
宁若缺顿了顿,轻叹:“有一瞬间,我是这么想的。”
赶在殷不染炸毛咬人前,宁若缺赶紧解释:“但那时候你救了我,我不想就这么辜负这条性命。”
“更何况、何况……”
她嗫嚅片刻,方才声低低地、不自在地开口。
“九重天上什么都没有,如果回忆里也没有你,我可能会觉得很寂寞。”
殷不染微微蹙眉。
很寂寞,真是难得从宁若缺口中听到这个词。
宁若缺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独自练剑、独自猎妖、甚至是独自处理伤势。熟悉她的人都会以为她天性如此。
然而现在,宁若缺眉眼耷拉着,蹲在贵妃塌旁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着些许茫然和委屈。
看着就可怜。
殷不染忍不住薅一把宁若缺的头。
随后居高临下道:“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练半个时辰的剑,你教我。”
她只能让步半个时辰,多一息都不行的。
其实一息都不想练,还是看在宁若缺的份上,哄哄她罢。
宁若缺怔了怔,想起这茬来。
她霎时把低落的情绪抛之脑后,然而答应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
“练什么,情意绵绵剑?不会是想练着练着就撞进剑尊怀里去吧?”
殷不染微微眯起眼睛。
能自由出入素问峰的人不多,而能说出这种话的,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谁。
她坐直了,还攥着宁若缺的手,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师姐。”
碧落川的大师姐,平日里不仅要教导师妹们课业,还得替师娘分忧。上到与各大仙门联络交际,下到颁发新门规,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自从外界知道了宁若缺还活着的消息,她还得处理那些明着暗着的打探。
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不多的放松方式,就是逗逗殷不染罢。
眼看殷不染被戳穿了小心思,脸红炸毛,秦将离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是这样的,碧落川收到了太一宗的来信,对方想请一位医修去看诊。”
殷不染才懒得出诊,正打算拒绝,就见秦将离把信展开、递过来。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我是不会来叨扰师妹的。”
她幽幽长叹一声:“但此事涉及到司明月,司宫主。”
雪白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