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染,其实……我并不希望你为了救人,伤害你自己。”
她更希望殷不染能和以前一样,不用缠绵于病榻,还有蛊毒之术傍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往后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怀中人含糊地应了几声,显然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过。
屋子里很安静,结界里听不到里屋的动静,只余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呼吸交错,心跳重合。
宁若缺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想尽快去调查清楚自己“失忆”的真相,倒不是为了和殷不染结婚,而是不想再逃避了。
为此,她愿意把这件事的优先级提高到和“找本命剑”相同。
思路刚刚理顺,木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楚煊兴致勃勃地冲进来:“宁若缺,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
看清楚屋里的画面后,楚煊嘴角抽了抽。
她的两个好队友,此时正抱得难舍难分,像黏糊糊的牛皮糖。
而宁若缺和她四目相对一秒,悄然红了耳垂。
红就红罢,还比手势让自己小声点,不要吵着殷不染睡觉。
什么意思,她俩在温暖的屋里贴贴,留自己去外面吹冷风?
楚煊忍无可忍,狠狠地呲出犬牙:“你们——
话还没说完,殷不染先动了一下。
她连忙压低音量,飞快地问:“你们还要抱多久?抱完了我再说。”
第40章 苦此昼短 她值得自己这样做。
宁若缺等了一小会儿, 笨拙地操纵灵气,把殷不染的斗篷铺桌子上,再把殷不染人也抱上去。
楚煊又给她盖了层毛毯, 捂得严严实实、一丝风也透不进去,才肯罢休。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外, 虚掩着门说话。
楚煊咬牙切齿:“你刚才那态度,欠殷不染一百万?”
宁若缺秒答:“你怎么知道。”
楚煊:“……”
怎么知道,她从来只见宁若缺抱剑, 难得见她抱一次人。那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捧着个易碎的瓷器。
不过某剑修不敢抱严实,只敢虚虚地环着背,看上去有些滑稽。
楚煊瞥了一眼温暖的屋内,殷不染睡得很熟。
因为格外旺盛的火,她脸上有一抹浅淡的红晕, 终于没那么苍白了。
楚煊叹了口气:“殷不染惧寒, 这次急匆匆跑北地来,主要是为了你吧。”
要知道,她最开始被宁若缺的通讯吓了一跳, 听到殷不染的声音后更是愣了好一阵。
恰逢手底下的人来报, 碧落川四处寻找关于密信的线索,她才匆匆忙忙地联系了秦将离。
楚煊摩挲着下巴,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当初你们两个真背着我好上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知道她只是懒得去管某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是真的傻。
楚煊拿胳膊肘戳宁若缺:“你也是,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宁若缺回答得无比笃定:“没有。”
若是她真的失忆了,记忆应该有一大片空白才对。可她的记忆正常得很,细节清楚、符合逻辑, 并且和殷不染所说的全都对不上。
所以宁若缺之前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是殷不染在骗自己。
然而自从得知死生之术的秘密后,她又有些动摇了。万一造成她失忆的,是不可违逆的天道呢?
但天道无情,除非特殊情况,它不会出手干涉因果。
如果说这是殷不染复活她的代价,未免太过奇怪。
倘若要拨乱反正,天道完全可以收回她的性命。仅仅只是抹去她与殷不染相关的记忆,这算个什么事?
宁若缺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