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了暖意,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她心中一动。
时彧道:“我呢,从小就是个野性难驯的孩子,母亲为了教导我,没少头痛。我五岁的时候,就会爬树了,这片屋顶就是我常来的地方,母亲那么温柔的人,居然也会拿着笤帚追打我的屁股,害我上窜上跳四处逃命,他们见了,都叫我皮猴儿。”
“……”
沈栖鸢一时难言。
实在很难想象那个画面。
“我母亲是青田县主,来自广陵,小时候她常常和我讲述广陵的地物风貌,还让我长大了,一定要回她的家乡看一看,最好是走遍大业,极览物之情,以后争做一个名垂青史的文人骚客。”
沈栖鸢定定地凝视着说话的少年,他望着远处的星空,眼底流泻着一池星光。
明灿,闪耀。
“可我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在她故去的第二年,我就扔了笔墨,拿起了银枪。后来我知道了,母亲她,其实是希望我自在快活,将来不要走进官场,更不要做一个戍边征战的武夫。因为她为此,吃了太多的苦了,从怀上我,到我一岁,整整两年的时间,父亲从来不在她身边,她的病根亦是那时留下的。”
时彧低下头,看向怀中正凝视望着自己的女子。
“阿鸢,我虽不喜长安,但有你在长安,我会……”
沈栖鸢伸出了手指,掩住了他的唇。
她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谈论起这个问题,沈栖鸢也没有做好准备,还以为他问自己是否喜欢长安只是随口一说。
沈栖鸢不希望自己的回答给了时彧任何压力,尤其是现在。
她轻启朱唇:“我觉得,我们还是暂不要去想那么远的事。明日,你就要去秋狝了,现在的我只是担忧太子会对你不利。”
她的担忧写在脸上,一分一毫掺不得假,时彧胸中一热,笑她:“情势不利的不是我,应该担忧的也不是你。”
说罢少年低头吻了下来。
临别之际,这个仰卧于繁星之下的吻,多了缠绵温存的意味。
沈栖鸢仰起了脸,是本能的反应催动着身体的意志,去回应时彧,她最亲爱的少年。
*
薄薄的寝衣挂在沈栖鸢的玉团两侧。
她一寸寸地绞上来,身陷囹圄的时彧,额头已是一片汗湿。
想开阔进伐是寸步难行,时彧低下头,吻住了心爱的娘子,低低唤她。
沈栖鸢一听到那两个字,霎时整个人都蒙住了,更加紧绷难忍。
时彧唤的是——姨娘。
这个称谓,他只叫过一次,还是初次相识时,他不知该如何称呼乱喊的。
沈栖鸢难受极了,只想蹬开他逃跑。
时彧偏偏又要凑近了唇,来叫她。
沈栖鸢吓得捂住了耳朵。
他居高临下,一滴汗珠从额头上低落,正坠在她的脸颊。
轻笑了一声,将人捞回来固住。
又道:“沈栖鸢,只是些夫妻情趣,你怕什么?”
沈栖鸢忍不住想骂他。
心里羞耻得直哆嗦,直冒冷气儿。
偏偏他还更加轻浮了起来,将她的柔荑捉住,一把摁在了屋脊上。
沈栖鸢感到眼前一切仿佛天旋地转,包括他的身影。
摇晃之间,一片瓦砾,被时彧的脚蹬掉了。
瓦片沿着屋檐滑落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咣当,那瓦片砸了个四分五裂,其声响,在这个安谧的夜晚被放大了无数倍,尤为惊魂。
吓得沈栖鸢险些灵魂出窍,水润的眸光,潋滟起来,多了一分令人意怜的脆弱。
“时彧,你……”
“我怎么?”
时彧故意上前些,逗她。
沈栖鸢咬住了红唇,半晌,她支离破碎地请求:“你小心一些,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