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证了她的猜测:“没那么简单的。”
被浓烟呛了一口,她激烈地咳嗽起来,沈栖鸢要替她顺背,让她能待得舒服点儿。
那疯女人缓过来一些后,突然重重地双手抓握住沈栖鸢的玉臂,双眼如隼,直勾勾地望住沈栖鸢:“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咳咳……人之将死,我告诉你,太子有很大的杀人嫌疑,他们,要灭我口了,我就是逃得过今日,也活不到明日。”
又是太子。
原来这一切均是东宫所为。
“如果咳咳……你是为这件事而来,那我告诉你,我是装疯卖傻才苟活到今天,如果你能出去,一定要替阿姊查明真相,为她伸冤!她绝不是……咳咳……”
疯女人被浓烟呛得不停地咳嗽。
最后的一丝气力,在说完这一长串话以后,已经所剩无几,她软软地瘫倒了回去。
胸脯剧烈起伏之后,疯女人的严重已经遍布血丝,沈栖鸢恐慌地为她按压胸膛顺气,但也于事无补。
疯女人气若游丝,声音被熏得粗嘎无比,她似乎还想说话。
沈栖鸢略略地低下了脸颊,瞳中含着泪光,将耳朵靠近她的嘴唇。
疯女人已经说不了完整的句子,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掏……花绣。”
阿姊的死,她的死。
都是因为这三个字。
她不甘心阿姊含冤莫白,也不甘心自己装疯卖傻地度日,如果可以,她希望沈栖鸢能将替她们伸冤。
一切的苦难,都源于她们向师父拜师学艺的那个明媚午后。
掏花绣,这门曾经让她们引以为豪、赖以为生的技艺,却因怀璧其罪,夺走了她们的生命。
疯女人闭上了眼睛,气息断绝。
在沈栖鸢的怀中,疯女人的头颅沉下来,无力地偏倒在侧。
她的寿命已经尽了。
沈栖鸢悲怆地怀抱着疯女人的尸首,仰头望,漫天烈火,周遭火舌吞吐,下一瞬就要将她包围。
纵然得知线索又能如何,她会死在这儿,化作一具焦尸,报不了仇了。
沈栖鸢闭上了眼,泪水划过脸颊,被火光烤得滚烫,近乎瞬间蒸发。
她的裙角已经烧起来了。
那股炙痛感,一瞬侵袭上她的感官。
就在六识深陷泥潭,麻木之际,一道嗓音穿透了哔哔啵啵的火势,极轻细、极微弱,撞入她的耳膜。
“沈栖鸢——”
沈栖鸢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扇禁闭的门,被什么訇然踏裂。
烧得破败的门向两侧坍塌坠地,烟灰四起。
颀长如松的少年身影,出现在沈栖鸢的面前,她愣了一瞬,眨眼之后,少年将一身浸湿了水的披风兜头向沈栖鸢罩落。
接着,她落入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
那里没有火光的炙热,只是微微发烫,沈栖鸢仰起脸,目之所及满是时彧。
“我来了,你别怕。”
少年将她横着抱在怀中,低头便往外冲。
掖幽庭东三阁着火已经引起了重视,无数宫人内监连同禁军都已纷纷赶到,正在齐心灭火。
时彧怕沈栖鸢这个时候出现在掖幽庭被人发现引起后患,抱着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角楼暗处的侧门离开了现场。
到了御河边上一处无人的竹丛底下,时彧才将沈栖鸢放下。
少年气息急促,衣衫上全是火焰燎起的破口,他坐倒在地,弯腰重重地咳嗽起来,试图将肺部吸入的烟气咳出。
沈栖鸢连忙将身上湿透的披风解下来交给他,让他用水润湿口鼻,好舒坦一些。
时彧磕得撕心裂肺,忽然感到一只柔软的手按在了他的背后,轻轻地为他舒缓紧绷的神经,时彧一扭头,望见沈栖鸢充满担忧的清眸,咧嘴一笑。
尽管咳出了泪,但这一刻,什么都值得。
他忽地上前,不顾身上被烧伤的疼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