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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女帝拯救中 杨尘微 85116 字 1个月前

和黄太医压下我等,不准越级陈奏陛下!幸亏陛下早前发觉,不然情形远比眼下严重!”

“你休要血口喷人!”周院判仿佛被踩住尾巴,直身呵斥起下属,“那分明是黄、王二人为了顺从太后从中作梗,而今早已被陛下处置,与我有何干系!”

唐笙视线扫了过去,周院判气势全无,躬身立好。

今非昔比,唐笙已是封疆大吏,早不是他能随意呵斥的小医女了。他这般的医官最多在太医院作威作福,遇上唐笙发怒,只得垂头挨训。

人犯带上来了,唐笙弄清了原委,没工夫听他们辩解,当即召集从前的得力僚属商讨对策。

她过去撤换安神汤的药材,正是意识到这种汤药里含铅。所谓的安神不过是慢性中毒,在这个时代同他们解释这些实在太难,周、王、黄三人正是觉得唐笙的改动没有必要,于是顺手推舟顺从了太后的意思恢复了旧制。

找到了病因,便看到了希望。唐笙虽焦头烂额,但心绪却有所宁静。

门帘微动,方姑姑探出身来,欢喜道:“唐大人,陛下醒了!”

唐笙钻进内殿,直奔榻前,快要压不住呜咽了。

方汀领着宫娥退下,隐忍了许久的唐笙才敢哭出声。

“别哭了……”秦玅观拇指摩挲她的手背,“还活着……”

“我好怕。”唐笙双肩颤动,哽咽道,“我好怕——”

她怎能不哭。

秦玅观的血条几乎降到了最底端,唐笙在她沉睡时凝视了许多次生卒年,才敢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一切都变了,秦玅观的寿命变得更短了。

当唐笙计算起确切的时日时,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去了。

十二日。

浅绿色的光晕化作冰冷的数字,就这样宣判了一个人的死期。

枯坐榻边的那几个时辰,眼泪都流干净了,她哭不出来,唯觉浑身无力,思绪陷入停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唐笙问了无数遍为什么,绝望无措,头痛欲裂。恍惚间,竟生出了同秦玅观一同赴死的念头。

方姑姑替她擦拭掌心时,帕子上的温热唤回了她的理智。唐笙回忆起了新元日前,秦玅观轻笑着托起她面颊时的场景,那样鲜活,那样灵动——她舍不得,秦玅观的面容变得灰暗阴冷,成为烙在她心头的疤。

手背的触感散去了,秦玅观眼角似有泪痕。

“要立,长华为储君。”秦玅观说的每个字仿佛都是挣脱痛楚而吐出的,“可我,担心……主少国疑……辅臣,辅臣乱政……”

“别说了,别说了陛下。”唐笙嚎啕大哭,“会有办法的,您不会死,您绝不会死!”

秦玅观眼底映出水泽,忽然笑了。

泪珠覆着干涸的泪痕落下,她想要抬手抚一抚唐笙的面颊,腕间却没有一丝力气了。

“是啊。”秦玅观阖眸,明明心痛得厉害,还是轻声宽慰她,“我不会死——”

“可家国大事,容不得儿戏。”

她病成这般,躺在这榻上已能感知生命的流逝。

魂魄悬浮半空,她依旧耳聪目明,能听清所有人的话,通过脚步声判断来者的身份。

方汀劝说唐笙休息时她是知道的,唐笙在外殿训斥御医的低哑喉音她也能听清。有那么几个瞬间,秦玅观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她好累,不想再扛起这破破烂烂的江山了。

睡梦中,眉目慈和的母亲正浅笑着朝她招手,唐简也还是稚子的模样,盘腿坐于桃树下读书。

秦玅观透过门间罅隙探看庭院,掌心已覆于木门。

再向前一步,她就要解脱了。

秦玅观推开了门,欢声笑语清晰了,母亲张开双臂迎她过来,唐简阖上书,唇瓣翕动,好似在唤她殿下。

沉重的身躯变得轻巧,宽大的暗纹玄袍缩小了。秦玅观垂眸,看到了一双属于稚子的手。

她终于回到了十二岁的春日,又成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