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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边都喜欢哭。

他们哭着要出去,一会说自己想死,一会又求着研究员想活。

兰山远只觉得很吵。

他没离开过地底,但他知道外面也是片废墟,出去也会死。

研究所的生活压抑,无限放大兽性。

有蒙面人会侵犯孱弱的实验体,有些实验体为了活下去,会选择攀附研究员。

在暴力、侵犯和反复的实验下,七成实验体死于精神失常后的自杀。

死掉的实验体会投入高温熔炉,若是研究员心情好,会丢到外面去埋葬。

但没人敢对他起心思,实验体和研究员都怕他,总是绕着他走。

他身上带着山菅兰的剧毒,会引起窒息和致幻,靠近他需要穿三层防护服。

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他们不喊他17号,也不喊他的名字,只说他是怪物。

天生能忍受痛苦,天生匮乏恐惧的怪物。

他从小不哭不闹,只会把靠近的研究员和实验体伤得鲜血淋漓,还使得几个研究员不治身亡。

要拿他做实验得准备高浓度的麻醉针,而麻醉剂是金贵货,不可能用在一件试验品身上。

发现拿他做临床实验很困难,研究员就拿他试药。

他们用机器割开他的身体,测试他的愈合能力。

只要他有反抗的意思,尖锐的警报伴随着剧烈强光,使他生理性地浑身抽搐。

为了抑制抽搐,他会掐手心,或者抓住手腕保持清醒。

他没死,身体还在日复一日的摧残中变得强盛,只是右眼的视力越来越差,身上的伤口也因多次开裂难以愈合。

直到他十四岁时。

“不能再用那小怪物了,他身上的数据已经足够多。”

他闭着眼靠着玻璃罩,听着屋外若有若无的吵闹声。

“17号越来越强,被光声干扰得行为也越来越怪异,他不知从哪学的,居然会拆卸机械了!”

有人附和:“他智商高于其他实验体,迟早会脱离掌控,毁了我们的研究成果。”

“我们想申请对他安乐死。”

“实验体配得上安乐死?”

另个尖细声音的研究员喊:“针剂对他效用不足,我看直接绞死或是烧死,还更彻底些。”

绞死?

兰山远收回伸出玻璃罩的藤蔓,漠然地垂眸。

侧过头,他看见18号恐惧的目光。

18号是个瘦弱的男孩,发现他看过来,18号拼命捂着嘴。

眼泪汹涌地流下,18号跪在地上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可转头,他就讨好地把17号违规用藤蔓破坏研究器械的事告诉了研究员,用来换取一小口清水。

高壮的研究员凶神恶煞地来兴师问罪,却连玻璃罩也不敢打开。

十分钟后,全基地的警报响起。

特制的钢化透明罩化成齑粉,18号的嘴被硬生生撕裂,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在地上,腿脚无力地抽动着。

研究员没能让他得到惩罚,自己却被藤条束缚,身体被带毒的藤条缓慢腐蚀溶解。

“我放你走,求求你放过我!”他惨叫着哀求,哀求不成,又开始口不择言地咒骂。

“怪物,你这个恶心的怪物————”

他漠然地捡起研究员的工卡,转身离去。

他不怕被投入熔炉,也不怕死。

只是突然想动手而已。

被包成茧的研究员躺在实验台上,滴滴答答的红黑色液体从缝隙中渗出,腥臭味弥漫开来。

他再没了生息。

路上还遇到了很多人。

有曾经说要绞死他的,被吊在天花板的悬梁上,身体随着排气口的风摇晃。

有曾经说想玩他,只是怕他一身毒的,从上往下,被溶解得只剩下骨骼。

还有惨叫声太大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