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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泽遗正在小筑收拾行李。
兰山远得去忙着和其他宗门修士打交道,所以这回只有他自己收拾。
因为是暂离,他没打算把自己的书和笔墨搬走。反正兰山远的隔壁屋是给他的,现在是往后也是,和沈摧玉没关系。
纳戒放在桌面上,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刺目得极其显眼。
问泽遗拾起纳戒,看了眼其中内容。
饶是早知道兰山远有多少灵宝,他还是被纳戒里的内容惊到。
各种御寒和驱魔的法器琳琅满目,最低也有三品,最高甚至有九州都没几件的九品灵器。
而且兰山远怕他看不懂怎么用,还用正楷字写了厚厚一册说明,说明详细到来个赐翎都能看得懂。
而纳戒里藏的灵石,更是多到问泽遗都无法快速清点。
这不像是拿来给他住店的,倒像是给他盘下百来间客栈挣钱用的。
兰山远像是志怪书中带着宝石珍珠回巢的上古灵兽,把天材地宝都塞在了纳戒里面。
见不到兰山远,没法让他把灵石取出来。
问泽遗只能等着遇到兰山远,再和他商量。
可兴许是兰山远刻意不让他还纳戒,整整两日,问泽遗都没见到兰山远。
离开的日子如约而至 。
不知兰山远何时归来,问泽遗压了张道谢的字条在砚台下。
他也有小金库,到时候回来把灵石全数还给兰山远也不迟。
拿上笤帚,他最后替兰山远扫了次院子里的落叶,再给自己养的花浇了水。
灵鸟眼巴巴地从窗外探头,问泽遗撬开二三十个松塔,装在篮子内,满满当当放在窗外。
“等我回来再喂你。”问泽遗趴在窗口,看着灵鸟啄食松子。
“师兄就算不理你,你也不能和他生气,知道了吗?”
灵鸟忙中抬起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做完一切,已经是深夜。
问泽遗换了身夜行装,将银发收拢在斗篷下。他趁着夜色下山,朝宗门口去。
哪怕两日没见,问泽遗知道,兰山远今夜一定会出现。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外面万籁俱寂,只偶尔有蝉鸣风动,沿路上的小亭却点着灯。
灯下,有人在等他。
“师兄。”
问泽遗压低声音,面露惊喜。
兰山远冲他颔首,熄灭石桌上的灯。
“我送你一程。”
漆黑的夜里,两人并肩而行,亦如之前那般。
兰山远今夜同问泽遗一样束着发带,导致被风吹得青丝凌乱。
走到岔路处,问泽遗已经隐约看见山门处的两道人影。
是赐翎和莫且行。
“师兄,就送到这。”
松林恰好掩盖住两人的踪迹,再走几步,怕是就会让敏锐的莫且行察觉到。
师兄送师弟分明是名正言顺,可眼下硬生生被弄出偷情的既视感来。
兰山远停住脚步,摸出一块系了红绳的玉髓来,小心地别在问泽遗手腕处。
“这是何用?”问泽遗仔细观察着玉髓,好奇。
玉髓上也没灵力,应当就是块极其好看,又很值钱的玉而已。
“没用处,只是你戴着很好看。”兰山远看着他的眼睛,“别取下来。”
这块玉成色特殊,浅冰蓝色很像问泽遗的瞳孔。
只是要真是他的眼睛,制成饰品,还能再透亮些。
“又是赠纳戒又是送礼,师兄是什么意思?”问泽遗择下落在他耳畔的松针,脸上笑意加深。
今晚兰山远倒是诚实,没扯些报平安之类的幌子让他收下。
兰山远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微仰起脸,在他唇角蜻蜓点水地碰了下。
动作小心翼翼,甚至没碰到唇瓣,更像是亲了脸颊。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