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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气,眼睛就像是一汪深谭,看着人的时候又冷又冰。

岑溪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罪这位阴晴不定的皇帝了,摇着头,因为嘴巴被人捏着,他摇头含含糊糊地说道:“整个朝堂,只有他说实话。”

“哼,”祁御冷哼一声松开手,“他只是初入官场,还没到时候罢了。”

等熟悉了内部纷争,被太后党派和裕王党派拉扯,再在朝堂上说实话,那才叫不错。

但这些,祁御并不打算给岑溪讲,他顺势坐在了无妄塔的台阶上。

岑溪本想侯在身侧,毕竟他只是一名皇帝身边没小太监,只是身子还没走站稳,手却被祁御猛然拉住,他一踉跄,整个人跌进祁御的怀里。

“这么笨?站都站不稳?”祁御看着他,始作俑者没有丝毫内疚,“真是娇气。”

岑溪:“”

第39章 暴君(6)

他差点摔倒, 到底是谁害得。

岑溪心里抱怨,但却不敢说出来。

毕竟眼前的可是有名的暴君,他不能因为祁御给自己露了几次好脸色, 就忘记了暴君的身份。

“是的,奴婢一向是如此。”岑溪低眉顺眼的说。

祁御嘴角轻扯了一下:“那下次注意, 要是孤没有接住你怎么办?”

两个人离得太近,岑溪在这种氛围下倏然感到一点不对劲。

寻常的皇帝和宦官之间会有这样的亲密的行为吗?

他挣扎着要起身, 祁御没拦着,却也没有松手, 示意他坐在身侧的台阶上:“陪孤坐一会。”

又是那种语气,孤寂中又带着像是低落的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岑溪每次见到暴君的这种样子,心都会下意识的抽一下,他静静地坐着不动了, 任凭祁御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自己的手。

“从孤生下来的时候, 就一直在这个塔里待着,”祁御开口说, “后来太后将孤接出来,让孤成为了皇帝。”

这些事岑溪都知道, 邓风给他讲过。

“她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 一直在无妄塔的孤, 就成了最好的棋子, ”祁御说这些的时候,眉间平淡, 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但是孤偏不想如她的愿。她派到无妄塔监视孤的太监,我就要全杀掉。”

岑溪手指这才动了一下。

原来, 那些太监都是太后的人。

他又想起了第一天打自己的那个老太监,怪不得他说不能杀他。

岑溪想了一下自己,自己若是每天活在这种被人监视的环境下,也会发疯吧,说不定比祁御还要疯。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抓着祁御的手。

祁御低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孤寂却没有了,倒是露出一丝恶劣的笑。

“你知道那些尸体现在都在哪里吗?想去看看吗?”

岑溪有点跟不上这个暴君的脑回路,大脑下意识的拒绝三连,不知,不想,不去。

但是很显然,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暴君根本容不得他拒绝,转身拉着岑溪就走。

岑溪的帽子差点掉下来,他扶正帽子,欲哭无泪的对着祁御道:“陛下,能不能走慢点。”

*

离着无妄塔不远的地方有个清心湖。

虽然名字叫这个名,但这个湖一点都不清心。

岑溪站在岸边,看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鳄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鳄鱼不知道是不是吃人吃多了,每一条都差不多有两米多长。它的头露在水面,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那双红色的眼睛一动不动。

岑溪还在想这些这些鳄鱼是不是太过于懒散了。

祁御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冷淡地说:“这两天没有杀人,它们饿了。”

岑溪:“”

倏然,他脸色一白,想到祁御刚才给自己讲了这么多,现在又将他带到这里。

不会是想要将他喂鳄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