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终于平缓,甚至凭空涌上一股困意。
他太累了。
——
明慕头疼地继续和臣子争辩。
“话不是这么说的。”明慕不知道要怎么和臣子说明情况,怎么这人偏偏如此执着,觉得一个刚捡回来的少年拥有不俗的军事才能,能够作为奔袭的领队?
“他从小务农,被人拐卖,如今死里逃生地跑回来,你还叫他去草原?”
明慕都觉得,他可能连马都不会骑。
“我觉得有点异想天开了。”
“陛下,请听臣一言,他一定、一定能胜任领队一职。”兵部尚书简直发愁,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说法陛下,“至于其他的,尽可以在几日内学好。您看,他不是独自从戎狄那边跑回来了?”
“所以你的办法才异想天开啊。”
明慕都快和他吵起来了:“他需要休息,戎狄关着他,难道会给什么好东西吃吗?一会还得让大夫给他看看,说不定要调理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你却让他继续深入草原?”
简直离谱。
兵部尚书哑然。
的确。
若是这么做,说不定会叫那少年死在草原里。
到时候,盛朝未来便要少一员猛将。
“陛下有理……”他有些无言地叹气,心道,好不容易看到出路,却又一次被堵上。
这……
难不成,这场战役还得拖延吗?
“总之,我们先派兵截断他们的火器补给。”明慕简单道,“既然做不到一劳永逸,就先将他们困死。”
话是这么说。
但耗费的人力物力,和之前,便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了,需要翻倍投入。
而这些投入,原本是不必的。
忙碌久了,他居然也如户部尚书一般,斤斤计较起来。
“你先忙吧。”明慕起身,算是结束了这场不伦不类的讯问。
另一边,同乡战士带着郑小羊去了大夫们的营帐。
“请问可有空闲的大夫,来看看这孩子。”
营帐里面有些热,到处是大蒜味道,混着草药的苦味,简直难以言喻。
郑小羊差点吐出来。
可是看别人,仿佛对里面的气味已经习惯了,半点异色都没有。
“怎么?”有个大夫走过来,对郑小羊身上的脏污视而不见,熟练地把脉。
观察脉象之后,微微皱眉,他道:“这孩子饿了多久?”
“不知道,今天才救回来,陛下说是被人拐去戎狄的,吃了不少苦。”
大夫叹了一口气:“好,先让他在这里呆几天,我给他调理一下。”
士兵嗯了一声,又牵出一只小羊:“这只羊和他熟悉,看不见会着急,大夫也帮忙看管一下。”
大夫:“……行。”
虽然很奇怪,但是郑小羊就暂时在军营中休息了。
这里和他想象的样子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每日清晨,都能听到喊杀之声。
少年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身侧的小羊也洗得干干净净,绒毛细腻柔软。
他揉了揉眼睛,只觉得从来没有想如今这么好过,每天都有东西吃,也不用为活下去提心吊胆。
只是每天都要喝很苦的药。
“大夫,陛下、陛下怎么在这?”
某一天,他和军营里的人熟悉了一点,忍不住开口询问:“我记得,陛下仿佛不是这么年轻。”
“哦,你是说先帝啊,他已经死了。”大夫熟练地打磨着两枚水晶镜片,陛下说,如果操作得当,能用这些镜片看到那些肉眼见不到的虫子。
虽然他从没成功过,但是没人会怀疑陛下的话。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赞同陛下的此次出行,总是惦记陛下的安全,觉得陛下不适合前线。
理应让皇后殿下带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