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她舍不得吗?
是在告诉他,她确实是萧月音,但与他夫妻一场,终究抵不过与静泓十余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吗?
想到此处,裴彦苏喉头腥甜,然后“噗”地一声,喷出了大口鲜血。
128.
“冀北!”裴彦荀大惊失色,连忙来到裴彦苏的马前,想要把他看得更加清楚。
他的表弟身强体壮异于常人,即使上次被大嵩义的毒箭放倒,也凭着他活龙鲜健的体魄自行将毒素清除消化。
今日一封小小的信,却能让他当众吐血,目眦欲裂。
所以,这封公主留给他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此刻的裴彦苏人还骑在自己的配马上,心脏却抽痛得快要昏死过去,他垂眸看向裴彦荀关切和疑惑,目光里却有着满满绝望的警惕。
不,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封信。
仅仅一瞬,他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挥舞,即将把翠颐的喉咙割开时,却被裴彦荀徒手接住。
裴彦荀的鲜血霎时便流了满地,和方才裴彦苏的鲜血混在了一起,他不顾掌心的剧痛,咬牙劝道:
“冀北!冲动误事,冲动误事!”
“你,你说,”裴彦苏手上的劲力一松,转向已经面色惨白的翠颐,“公主的这封信,还有谁看过?”
隋嬷嬷看在眼里,满心都是不屑,却不想张口当这个恶人,呵斥这位王子未来的妾室如何不懂规矩。
若她自作主张当了这个恶人,反而被假公主做了筏子卖一个人情给这没见识的医女,她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但萧月音却因为念着萨黛丽的恩情,并未出声阻止,反倒在其提出要看看她穿上之后的样子时,犹豫着同意了。
于是,这“一妻一妾”便快速吃罢了早餐,萧月音也带着两名宫婢和韩嬷嬷,转到了内室中,将这改了第三次的嫁衣,重新换上。
再说裴彦苏终于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同样沐浴更衣、修整一番。
幽州夏日的清晨,较邺城和临漳的都更要清凉,扣好了外袍的腰带,不知不觉,人便又移步到了窗前。
那几封关于她的、有问题的信都被他收在了这书架的暗格之中,一同在的,还有那被辇回邺城报信的宫婢所带的家书。
经过了来回的几番颠簸磋磨,这信筒却依然完好无损得不像话,就像是在故意引.诱,引.诱他去拆解破坏一般。
和它的主人一样,故意引.诱。
那晚为了那个静泓的沙弥如此,昨晚为了北北那只猫咪也同样如此。
都不是因为真正对他动了情,而是旁的。
因为无情,所以将他推给别的女人时,不仅没有丝毫犹豫,甚至理直气壮。
而转头的马车里,又盈着那双满满无辜的泪眼,明明白白地用暧.昧将他缠绕。
若不是自己定力充足,及时出手制止了她,也不知后面会不会把持不住,酿出更多远超他控制的后果,追悔莫及。
若即若离,欲拒还迎。当此时,裴彦苏的喉头又涌上一股腥甜,凌厉如剑的眉头紧锁。
那老郎中人处下首,察言观色,这时才换了小心翼翼的语气:
“王子,可是有哪里不适?”
大权在握的上位者最忌在下属面前表露自己的喜恶,裴彦苏立刻以袖口掩唇,将口中之物不动声色地包起。
“所以依你之意,那药丸全无作用?”
裴彦苏的嗓音和眼神一样刺骨寒澈,老郎中不自觉一抖,勉强稳住身形,方才颤颤巍巍继续回话:
“可以将其中避子的成分去除,不过总体而言,补剂之效恐怕会打折扣……”
“那就这么办,”裴彦苏冷冷打断,“限你们两日内将新药制成,分发至城中各处。”
一直到那老郎中应诺退下后,他才再将袖口摊开。
果然是血,短短几日内,他就因她吐了两次血。
补药……补药……他果真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