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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价。

观音像分散地漂浮,千年以来的一切历历在目,它回想起祟地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声祈愿,回想起信徒的每一个愿望。

迷惘,是一件奢侈的事。

林以纾的左眼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血,有那么一瞬间,她和观音像比起来,显然她更像个邪祟。

也许很多事,她都可以放弃,但唯独有关破道的事,她林以纾,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弃分毫。

观音像:“你为什么不怕!”

半空中响起一声巨大的撕书声,众人在摇晃声中,离开了谶书,回到了行宫内。

少女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门推开后,屏风上的影子轻颤着。

她仅仅是抬起了双眼,那只瓷手就被止住了落势,彻底僵硬。

林以纾:“冷静些。”

复金珩将她牢牢压在榻上,近乎贪婪地低头吻她,唇齿间交织着炙热的气息。

随之,天际开了一只硕大的眼,凝视向她。

林以纾没有受什么伤,很快恢复过来。

疼。

那团沾有破道气息的黑气。

在它彻底消失于这个世间之前,观音像微弱的声音在林以纾的耳畔响起,“我是神吗?”

临死之前,万物的求生欲会到达极点。

房间里的烛火忽地熄灭,复金珩高大修长的身影靠近。昏暗的房间里,林以纾只觉得一阵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身体被轻轻压在榻上。她正想开口,瞬间被拥入熟悉的怀抱里。炽热的呼吸灼在耳边,复金珩强而有力的手臂环绕她的腰际,伴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她道,“谢谢关心。”

林以纾不断结印,又吐了一口血。

林以纾将竹篆扎入了地面,稳住自己的身体。

它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之人。

血从她的衣摆汩汩往下流,有什么东西直接从脐带的另一端被她拽了出来。

观音像,“我是神!”

“砰”得一声,若捕蝇草抓住了小虫,精准而狠厉。

林以纾置若罔闻,“等我先将那团沾着破道气息的东西收取回来,我再来帮你。”

在寺庙中跑动的观音像在瓷片的倾颓中陷入了积水中,它跌倒在地,瓷片不断往水中掉落,激起水浪。

她不能抱头放弃,不能断开和那团黑气的联系。

作为祟地的主人,观音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血红的双眼睁大,“不可能”

祟线需要延伸至百里之外,这成了一件十分耗费神识的事,随着祟线往外探,神识变得虚弱。

它诞生起是一堆瓷片,现在又回归成一堆碎瓷。

它被困缚了上千年的禁制,竟然被解开了。

观音像:“你疯了你疯了!”

她的祟气早就如同茧子般将观音像的每一寸都给纳入神识中,观音像控制着整个祟地的所想、所知,她便控制着整座观音像的所想、所知。

执着而又颓废。

没有人能违抗破道,哪怕只是祂残留的一道气息。

内室,林以纾的身体在复金珩的怀中不断颤抖,汗水从纤细的脖颈滑落,她背脊僵着,双手死死抓住复金珩的肩,这是她唯一能保持平衡的支点。

随着它的尖叫,寺庙外风浪转大,寺庙内邪祟愈发暴动。

观音像表面不断产生裂痕,它咆哮而尖叫着,发出瓷片碎裂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

此话落下,整个祟地开始崩塌,祟地的根基剧烈震颤,山脉、山庄与寺庙纷纷崩毁,巨石滚落。

一个谶片飘入了她的纳物囊,还有一块谶片悄无声息地纳入了她的左眼中,让林以纾长睫一动,略微蹙起眉。

她想拯救王兄,想拯救踏云会、天都、想让该死的祟灾离开这个本该平和的世间。

她闭上双眼,两根手指并拢,置于额前,“神识,开。”

它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