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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泡上涌,她盯着上下不断往她涌来的白骨,不管它们有多靠近,专心无骛地结印。
竹篆、意象符、召灵、控尸现在的局面下,这些术法都没有用,只会加快她生命的耗竭。
竹篆从她的腰间破水而出,林以纾接过竹篆的同时,竹篆延伸至五尺,她弯下腰,手起篆落,将脚踝上的脐带斩断。
黑水,成了无尽的深渊。
再想想、再想想她最近有哪些新的变化,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都要调用起来。
她一开始便觉得这身衣裳很眼熟。
他们、他们是兄妹啊
她为什么要来找东洲镜,是不是不找东洲镜,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好恨啊’
林以纾的内心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对王兄的爱和依赖,一半是对背叛的痛彻心扉。
她不想死。
你毁了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谊。
情绪!
要调用自己身上、心中的每一点体悟来找到破局的关键。
‘林以纾。’
她甚至不想再去看向镜子。
泪水从林以纾的脸颊滑落,视线变得模糊。
‘选择二,你嫁给东洲质子,等你们诞下孩子后,你再杀了他。’
她抬起手,“起!”
愤怒与怨恨使它们更加狂暴,蜂拥而至,誓要将她拽入深渊中。
她眼神茫然地看向四面的镜子。
林以纾惊楞地环顾四周,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在所有的绝境中,林以纾对自己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动动脑子’。
眼前,浮现复金珩高大修长的身影。
“砰——”第二层白骨的骨骸被黑线拽开,更多的骨头如同颜料一般飞溅出去。
“为什么”林以纾盯向对面的镜子,声音中带上了撕裂的痛楚,“我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她从来不会认错他。
绝境之中,生死之关,是万物修生长最快的时候。
这些复杂、彷徨的情绪,化为枷锁,将林以纾层层套住。
白骨的数量太多,下降的时候,黑水像是起了一场茫然的雾气。
临阜的赭蛊!
林以纾无比抗拒着他的靠近,复金珩不过是往镜子靠近了一步,她往后退。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死去的王家人,变成了白骨。
在黑水里,她的术法很难发挥,特别是符咒,符纸会在水中大打折扣,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水,是祟地中的黑水。
符纸不停地剥落。
他必须立即回北境处理此事。
大火烧尽,灯笼皮恢复成原来的‘一幕’。
少女从邪物堆里显露了出来。
戏剧以义善坊的大火作为序幕,讲述了第一幕的‘献祭’,那么第二幕又是关于什么的?
符纸和祟线是有限的,但祟物看起来永无止境。
所以这些时日他们之间的亲昵、靠近,真的和她心中所猜测的那样,根本不是普通的接触。
内室中,似乎一道身影在等着她。
她之前所掌握的术法,在黑水中,已经失去了优势。
没过多久,最外面一层符纸已经碎烂着飘散开。
对了,她可以听到祟物的声音,作为万物修,她能体悟万物。
林以纾站在水中,脸色苍白到几近于透明,紧抿的唇角往外渗血。
如果不赶紧解决,东洲不日就会被祟化污染。
青铜人将其称之为献祭。
‘作为纳兰族的长女,你身负纳兰族和西夏的荣耀,为父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她好恨啊。
巨大的冲击以林以纾为中心,往外扩散,炸开的水流带来前所未有的威压,就近的祟物在炸开的水流中被撕裂,爆炸的水如刀锋般刮过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