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纾:“?”
小小牢室,设计的还挺高。
林以纾先回涵室换衣裳。
这句话问起来或许有些冒昧,毕竟她不是北境人。
赫连子明坐下,“戚亲王,你知道她是天都的王女,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林以纾抬起手指向顶,“戚亲王,你这是北境的人逼你上去的,还是你自己把自己封起来的?”
顶上的巨蛊缓慢地爬行,在四壁留下层层黏液,它爬到戚亲王的上空,身躯蠕动,似乎在催促他。
他惋惜地望向满地的虫蛊,周身扬起一阵极大的灵压,那些在地上的虫蛊在灵气的作用下,重新汇聚成一个和刚才并无两样的戚亲王。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刑官解开锁链,“二位贵人,时辰到了,我们进来了”
罪犯身上有地牢禁制,大多安静无比,见到有人来,顶多将呼吸声放重些。
门外的北境官员用簿子记录着他们的对话。
既然戚亲王把他的腰牌交给她,她要对此事负责。
墙壁上长满苔藓,走廊狭窄曲折,不禁让林以纾想起之前参加轮考的那片祟地。
铁门上刻有斑驳的咒文,门前加固数道附有阵法的铁链,显然是防备牢中人逃出来。
他大口地呼吸,脸抬起,砖瓦皲裂,被封在墙里的身躯从顶上掉落,“砰”得砸在地上。
静坐的三人立即站起身。
戚亲王虽然没把话说明白,但林以纾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急迫。
那条巨蛊以极快的速度往墙皮的缝隙钻。
作为命修,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帮人卜命。
林以纾:“什么来不及了?”
他挺直的身躯弯下,小幅度地往四周看,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景寅礼?
偶尔能听到铁链碰撞的声响。
林以纾迈着步子走向正殿,她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腰牌。
暗色中,赫连子明的双眼尤其黑,黑到几乎快要没有眼白的部分。
戚亲王露出一抹笑,“天都的这位殿下,我是命修,我推演过,知道会有一个重要人物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你果然来了。”
林以纾点头,“正是。”
赫连子明跟着她的动作往上看,略微眯起眼,“你的意思是在这儿?”
赫连子明:“听闻昨夜戚亲王受重刑,现在看来,倒也不重。”
林以纾抬起脸,“时辰过的这么快么”
林以纾:“您认识我?”
门外负责监察的官员们侍立。
门内是一个阴暗而狭小的内室,幽暗的内室潮湿、沉闷、寂静。
铜币的表面,如坚冰一般寒冷。
赫连子明:“殿下在看什么?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么?”
难道难道她和王兄上辈子真的是什么亲兄妹,才会命格如此紧密吗?
林以纾这般想着,也想将此事快些告诉王兄。
她已然走到殿外的小门处,正想推门而入。
门内,传来王兄的声音,“此事没有回旋之地,北境和天都的婚约,必需断。”
又传来景寅礼的声音,“我不明白,你们兄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的态度改变了这么多。”
王兄:“你无需知道。”
景寅礼:“可我明明记得,在渡昀时,你明明亲口和我说过,如若我觉得王女与以往变化太大,就把她送去封魂阵验一验,说这句话的,不是你么?”
复金珩冷淡地抬眼,“是我。”
带着雨气的风吹开了殿前小门,门外,少女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以纾:“”
她抿紧唇线,低垂着头,青丝遮住她的神色,“你们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少女转身离去。
雾气笼罩中的承运殿,有一根看不清的弦,轻轻地被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