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友还想看哪里?库房要看么?又或者,你们想看我的居室,我也带你们去看一看。”
林以纾:“夜色已深,我们就不打扰李员外你休息了。”
李员外:“你们下回早些来,我还能留你们用个飨。”
林以纾:“多谢李员外的好意,我们先行告退。”
林以纾顶了顶宋知煜的胳膊,宋知煜开口,“告退。”
二人转身离开,朦胧的月光下,碎石在丝履下沙沙作响。
李员外目送他们离去,忽而沉下脸,“等等。”
林以纾定住脚步,犹疑地回头,“怎么了?”
李员外的脸在光影中白得发胀,他两边的嘴角用力地往上提,露出笑来,“二位小友,你们的鸳鸯灯忘拿了。”
两个侍从举起鸳鸯灯,送到两人的身前。
宋知煜接过大灯,扛在肩头,“走。”
李员外依旧站在亭旁,直到二人走出后院,他的眼神都没有收回。
离开李府后,鸳鸯灯被塞到宋知煜的纳物囊中。
花灯市场已经散了大半,街道上的人比他们刚来时要少。
林以纾:“奇怪...我总觉得李府很异常,可罗盘却纹丝不动。”
宋知煜:“李府没有祟气。”
林以纾:“这就更奇怪了。”
林以纾:“所以我不放心,趁着离开时,我偷偷在李员外的脖子后贴了一个追踪符。”
王兄让她学的符咒书,没想到这么快就发挥用场。
追踪符被贴上的那一瞬间,无声无息,化为透明,可以记录李员外一整日的踪迹。
宋知煜:“殿下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林以纾:“......”怎么说话呢?
宋知煜:“明日过后,你可以将符召回来,看看这十二个时辰内他都去了哪些地方。”
召回来?怎么召回来?
林以纾:“可我只学了怎么画符,剩下来的我都不会啊。”
宋知煜:“.......”
被贴出去却不能召回的追踪符,与打狗的肉包子一样,有去无回。
李员外将手伸朝后,撕下自己后脖子上的追踪符。
符纸显形,上面的经文潦草得如同鬼画符,一看就知道作符人还只是个嫩娃娃。
李员外随手将符纸扔到亭子旁的井中。
他迈开脚步,回到静谧的居室中。
居室内只点着一盏烛火,一个枯槁的妇人躺在病榻上,紧闭双眼,脸色发黄,瘦得脸颊都凹进去,皮包骨。
李员外跪在榻旁,抓住妻子的手,唤她的名。
妇人无法回应,只有嗓子里发出往外吹气儿的声。
李员外在屋内静静地待了会儿,忽而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动静,他松开夫人的手,脸上涌现出恐惧。
他离开自己的居室,对沉睡的夫人道,“我一定会救你的。”
李员外推开门,眼中显现一个身高八尺的人影。
来人威风凛凛,全身上下充盈冲天的祟气。
李员外关上居室的门后,战战兢兢地对来人行礼,“道、道长...”
来人的脚踹向李员外的肚子,李员外被踹得跌倒在台阶下,慌忙跪地求饶,“道长,是我错了,是我办事不利。”
“三日前我说过,今晚我需要一对道侣的骨头,这点儿事你都办不好?”
李员外:“道长,本来快得手了,可我发现对面有天都王女,我怕真的将她引入局,反而对道长您不利。”
“天都的王女...”确实是麻烦。
“李员外,我记得你以前办事很麻利,那三十个孩童我享用得很好,可现在,其余人都在为我送来源源不断的白骨,你却连一对道侣都送不来,你这么办事,可就让我怀疑,我该不该帮你的妻子续命了。”
李员外急忙道,“自从道长答应救我的妻子,我对道长您便忠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