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狄溢之和冯肃脸色古怪,一直安静看热闹的丁如霜和林净秋彼此凑近,窃窃耳语,还低笑出声。
在场可能只有云栖栀的心态是端正的:“那么,请你举证说明。”
应卫松:“……什么举证?”
“当然是谁主张谁举证。”云栖栀有些惊讶,“难不成你是觉得,只要空口白牙这么说了我就该直接信你?即便是杀人犯都有权利得到一位律师。”
“如果你证明了,那就进行双方辩论,同样没有只能你说话而别人不能说话的道理。如果你无法证明,这就是造谣污蔑。”
“我想做人最起码要对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任,更何况你还是后勤保障部的主管。如果你满嘴谎话,我该怎么相信你没有在账本上造假;如果你不经过思考就能直接诋毁别人,我也会疑虑你会不会因为个人偏好而假公济私——我希望你不是这样。”
应卫松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丁如霜目光透出几分怜悯。
打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这个应卫松不太聪明……或者说有点作茧自缚的小聪明,他完全不是掌权当官的料,情商实在太低。如果不改变,之后一定会出事。
逄余对他的评价一点儿没错,最可怕的是,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就真的丝毫都没有成长。
职场的大忌讳他是一连串的撞啊。
林净秋同样是这么觉得的,但她思考的角度不太一样:与应卫松的自我认知相反,这位小老板明显还对“老员工”有情分,不然也没必要费这多余的嘴皮子。
那么姿态还是要放低一点,工作时不能做绝……
“我当然不是——这个也不需要举证啊。”应卫松的大脑飞速运转,接着好似灵光一闪,连忙说着,“我们从一开始就跟着你,可他们呢?在场几位年纪都不小了吧,也不知道在涡塔跌爬滚打了多少年。涡塔可是首都,积累下来的资本都在那儿,难道能说舍弃就舍弃?而且狄溢之一直都是线人,这个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丁如霜笑着询问:“那么密山和涡塔,你觉得哪个更厉害?哪个地方更有发展潜力?你觉得小云老板值不值得我们带着全副身家来投靠?”
刚才保持安静是为了尊重云栖栀,但可以双方辩论了,丁如霜自然要反怼,她可不是真的好脾气,任由别人臆测而不出声。
应卫松怔住了。
即便他再急,也知道不能当着云栖栀的面说“密山不如涡塔”,更不能承认云栖栀不值得投靠。可如果承认了,岂不是就自相矛盾。
“密山也好,春米也好,都是云老板一手撑起来的。”辛素梅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地皮的所有权、威慑武器的获取、建筑材料、衣食住行、幸存者的工资、基本秩序的保障、甚至精神支柱,都来自于她。”
“你是后勤保障部的主管,但你真的做好了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后勤保障就是指现在有一百个人,那你问老板要一百份盒饭分下去就完工?”
“那如果真是如此,这个职位上是你还是别人,有什么差别吗?一百份盒饭分给一百个人,即便是初中学历的人都可以做到。”
林净秋同样开口:“春米那边刚刚能够自主供应植根和肉类而已,要是想让大家有力气干活,还是得靠她供应,密山更不用提。所谓的后勤保障主管,的确只是个发盒饭的工具人罢了。”
狄溢之则更加直接冷酷一点:“你是否把大家都能吃上饭这一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还是说,你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的工作做的很不错,因而被辞退了才觉得有落差?”
应卫松额头都开始出汗了,尖锐的问题让他大脑一片混乱,最后大吼一声:“都闭嘴!”
中年组们戛然而止,然后朝云栖栀抛去一个眼神。
逄余语气凉凉:“你看,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再过一段时间,还真不一定能如何。”
云栖栀这下是真的叹了口气。
不过她跟应卫松实际上还真的没那么熟,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