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孩子各自上了马车,在叶舟的带领下,缓慢驶向皇城脚下的那一座潜渊官学。
叶薇猜测,官学之所以要闭校留人,也是为了防止传家术被闲杂人等偷学过去,流传于民间坊市。
不过幸好,即使独自一人生活,叶薇也不在话下。
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母亲在世时,也教过她许多独立生活的技能。
叶薇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小口啜饮。
还没喝完多少,车便停了下来。
“小姐公子们,下车吧,咱们到了!”车夫在马车外高喊了一声。
叶薇撩帘,跳下车。
她环顾四周,发现官学外围拢的都是她不认识的少年少女。
今日,裴君琅肯定也在吧?
叶薇下意识去找好朋友的身影。
左顾右盼半天,她终于看到了不远处被青竹推动木轮椅走近的裴君琅。
近乎一个半月不见,裴君琅似乎也变了点样子。
今日,他穿了一身黑缎江崖浪花纹衫袍。腰身被一条细细的雪色衣呆束缚,肩上披一件轻薄的鹤纹大袖衫。乌色长发束于白玉发冠间,剑眉凤眸,薄唇朱赤。
小郎君除却眉眼凶悍冷漠了些,看着生人勿进,其余容貌还真是一如既往,漂亮到令人发指。
叶薇见到旧友,心里十分欢喜。
她原地蹦跳,朝裴君琅挥手,亲昵喊了句:“二殿下,好久不见!”
按理说,裴君琅当众送过她糖炒栗子,应当不会跌她的面子。
怎料今日,裴君琅一反常态,冷冷瞥了一眼叶薇,一句话没说。
甚至命令青竹,推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只是慵懒地瞥了叶薇一眼,警告:“你很聪明。不过,风声传出去之日,便是你身死之时。你我的关系……还没好到我能纵容你背叛。”
叶薇深谙裴君琅疑神疑鬼的性子,她点头,笑眯眯地说:“小琅放心,我这个人呢,最惜命了。”
荒废许久的古楼,到处都是灰尘,又哪里来的人声?!
叶薇的汗毛倒竖,忍不住倚靠到裴君琅的身边。
她半点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小意,怕到极致,竟敢轻轻拉住裴君琅的小指,怯怯地开口:“二殿下,你胆子大,你去探探路好吗?如果撞鬼了,你就提醒我一句……我,咳,先跑出去给你寻援兵。”
裴君琅不好骗,他讽刺地道:“你的意思是,我留在此地葬身鬼腹,拖延时间,你则开溜逃难,不管皇子死活?”
“别说得这么难听!”叶薇拍了拍胸口,“臣女不是那样的人!臣女手脚轻便么,比、比您逃跑的速度快。”
“叶薇……”裴君琅忽然钳住她的下巴,凤眸里满是厉色,“谁给你的胆子,讥讽我不良于行?”
“小琅,你对我有些误会。”叶薇捂嘴,掩饰自己的口无遮拦。
“算了。”裴君琅撇开她的脸,碰过女孩的手指抵在衣上仔仔细细擦了擦,“推我过去。”
“殿下?”
“表忠心的时候到了,且让我看看,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一场误会。”
“是,臣女遵命。”叶薇蔫头耸脑地照办。
她明白,裴君琅最讨厌别人骗他。今日行动,他能主动喊上她实在大不易,叶薇不应该辜负裴君琅要带她一起送死的良苦用心。
于是,叶薇一如闲庭漫步般,优雅地推动木轮椅,靠近了隔壁的房门。
红门被人从外头锁住了,屋里虚弱的人声渐渐清晰。
“门锁了,不如我们出去先找一个擅于此道的工匠,再……”叶薇委婉地劝。
然而,“叮”的一声,门锁落地。
是裴君琅拿出一柄火铳,径直射出一枚威力巨大的铁弹,直接击碎了锁扣。
“开吧。”裴君琅说。
叶薇没办法,只能轻轻推门,一探究竟。
“吱呀”一声,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