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啊。祖母老了,又怎么管得住年轻人。”
这句便是放权的意思了。
叶薇讶然,她实在没想到,叶老夫人居然连这个都答应了。
或许她也明白,想要真正守住家业,肯定是要有巨大变革的。至少叶家不是叶瑾一家独大,叶薇也有祖母撑腰,不再腹背受敌。
叶薇放下书籍,撩起裙摆,跪地磕头,虔诚地许诺:“小薇定不会令叶家蒙羞的。”
既然祖母愿意信赖她,那她也会真正把自己看成叶家的一份子。
至少,她不会允许叶家毁于一旦。
“好孩子,下去吧。”
叶老夫人宽舒地笑了,任由叶薇带着书,同箬叶一起回了寝院。
内院又恢复一派寂静无声。
屋内,老夫人藏匿于昏黑的暗处,夕阳西下,只斜斜照进一片暖黄,屋舍的犄角旮旯漆黑一片。
霉湿气重的佛堂里,叶老夫人坐在主座上,低垂眼眸,脸皮松耷耷的,已是老态龙钟。
安静了许久。
不远处,一条硕大的黑鳞蛟蛇,缓慢沿着地砖爬来。
黑蛇如今是家主叶瑾的本命兽了,可它依旧记得叶老夫人。
体态硕大的黑蛇依恋地缠绕叶老夫人的腕骨,亲昵地挨蹭女主人的脸颊,一如当初它还是一条稚嫩小黑蛇的时候,曾跟着叶尘夜以及他的妻子,悠闲度日。
很多时候,叶尘夜身负皇权,南征北战。家宅后院只留着怀有身孕的叶老夫人,以及这条黑鳞蛟蛇。
叶老夫人眼眶含泪:“我知道,你也很记挂他。”
黑鳞蛟蛇缓慢退下,低下蛇头,四处嗅味。
最终,它伸出蛇信子,不住试探叶薇跪过的一片地砖。
似是难以置信,黑鳞蛟蛇高高扬起了蛇首,口中不住发出“斯斯”的蛇啸。
见状,叶老夫人笑了:“你也觉得她像,是不是?”
老妇人指尖拂掠念珠,眉眼一片温柔。
“夫君既然选了她,那我便要完成夫君的夙愿。”
“我会好生看顾这个孩子的。”-
第二天,叶薇和小伙伴们开始上潜渊官学的授课。
叶薇昨晚看了一整夜祖父留下的手札,她才知道,原来驯兽术博大精深,不止能驯服山兽,甚至还能用特殊的技法,教会山兽技能,譬如辨味寻路、学舌传讯。
叶薇在潜渊官学里学的知识都太片面,一下子得了老前辈的指点,真如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脑子豁然开朗。叶薇求知若渴,这一求,昨夜就只睡了两个时辰,当天早上顶了两个乌溜溜的黑眼圈。
裴君琅吃饱喝足,气色很好。官学里一撞见叶薇,讥讽挑眉:“你昨晚被人打了?”
叶薇打了哈欠:“我可是好学生,从来不滋事斗殴的。昨晚看书看太迟了。”
“呵,你倒是好学。”裴君琅说风凉话,“既如此,下回济世医白家的测验,别喊我给你答案提示。”
“那不成。”叶薇揉了揉脸,“我实在记不住那些药材名字,除了医科,旁的学科,我不都学得蛮好么?过两天我们还要出门,再考低分,白杏老师又要给差生补课,我就溜不出去了。”
裴君琅啧一声:“你什么时候能把临时抱佛腿的习惯改改。”
叶薇理直气壮地鼓腮:“可我就爱抱小琅啊。”
裴君琅耳根一红,被她话里的歧义吓一跳。
“……算了。”女孩家怎么脸皮厚似滚刀肉?他拿她没辙,不再开腔了。
为了两天后去飞蓬楼有空闲,丁班全员调动课业,近日每个人都十分好学,上课上到深更半夜,累得简直想死。
叶薇虽为叶家的小主子,可自打母亲过世以后,她活得便不是特别好了。
叶薇为了生存,逼自己学了很多。算学、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没有人为她开蒙,她就自己想法子去学、去听。她还逃出叶府,在街头巷口,和集市里的贩夫走卒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