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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带得多少有些浮躁的心都沉静了下来。

沉静下来之后,再分析如今形势,眼前一下清明了许多。

徐璟曾给她说过,黄郑两家作恶不少,虽党羽众多,但看不惯他们的亦一抓一大把。

先前皇帝对郑家的敲打算是投石问路,皇帝自个开了个头,竟没想后面弹劾的证据如雨后春笋严冬乱雪般纷纷冒了出来,可谓收获颇丰。

明面上大家看到皇帝对郑家冷待,黄家丝毫不受影响,仍简在帝心,实则皇帝暗中也收集了不少黄家作奸犯科的罪证,碍与平衡之术,只待东风。

她想让皇帝为乔家翻案,还乔家公正清白的筹码,便是将自己主动送入虎口,当作这阵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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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一次探视的机会,是阿岁和平安两个人来的。

隔着一道门槛,两个衙役在旁看着,阿岁眼泪汪汪的,比她这个关在里面看起来还可怜。

“官差大哥,真的只是些吃食罢了,真不能送进去吗?”阿岁试图掰开那大肉包子里面证明没夹带私货。

衙役回答过他这问题无数遍了,被烦得不行,能忍着不赶人已经是很耐心了。

这群衙役的头头看不下去,像逮鸡崽一样逮着阿岁的后脖子到一边去训话了。远远的还能看见阿岁头点如小鸡啄米。

平安趁这时将店里的情况交代给她。

杨娘子起初打算“仗势”逼迫刑部放人的,后来听劝冷静了下来,如今静观其变。

此也是她的后手准备。

监生们虽在休假,但如今有陈桥门分店,不少监生们本打算假期来此解馋的,却屡屡碰壁。陆续有人找到他们问为什么还不开业,平安藏着掖着,没直说,装可怜,再有吕七郎在家听父亲吕侍郎提起刑部一案子,留心一听,似乎正与火锅店有关。

第二天立马跑来说与同窗们听,其中大部分听了之后都是不信的,都如吕穆般义愤填膺。

不说小娘子如何弄到那早已失传的禁药药方,刑部怎能凭借两个江湖道士的话就随随便便给人定罪?

有时候太过心急,容易暴露目的。

听说国子监内以吕七郎和柳三郎为首,纠集了那些平日爱吃火锅的监生们正组织着要联合上折子为她作保请免呢。

这群少爷的行为倒出乎了她意料,乔琬心中一暖。

于她而言,自然是好事。

国朝学生并非传言中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样,他们长在皇城根下,处于朝廷政治漩涡中心,不可避免地关注时局、同情疾苦、关心国事,不忍见忠臣受害、良民蒙冤。

他们对上位者不当决策的反抗手段,便是联合起来,罢课、游街、绝食组织声势浩大的“学生运动”。

为冤狱上书请求免罪减刑的,有不少先例。

远的有前朝博士弟子陈儋为营救入狱司隶校尉何晷,率千余太学生伏阙。

近的有本朝雍州刺史席泓因整顿吏治、大力反贪而得罪权势被判决终身流放蛮荒,国子监学生自发示威游行。

结果是俱都取得了胜利。

从古至今,无论是春秋时期稷下学宫,还是今时国子监的影响力都是极大的。

毕竟国子监聚天下士,既知道理,又无持禄固宠之累,更无利益私心算计,故其品藻人物皆合公议,以为“无官御史台”。

先帝初年,凭一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收拢了多少前朝文人之心,故国朝学子并不把自己当外人,以天下为己任,视国家为自己的国家,志为万世开太平。

国子监的动静浩浩荡荡的,虽仍在正月里,宫内皇帝不可避免地知道了此事。

彼时贵妃正伴驾君侧,香炉中檀香袅袅,她笑道:“陛下正瞌睡着,这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后妃不得议政,贵妃除外。

沈贵妃在成为皇子侧妃之前曾是宫中女官,博览群书,尤通史书。

在当今天子还不是天子之时,便经常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