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的皮肉下。
这应该比消毒液要凉,但是杜庭政全无感觉。
蒋屹抬起头,重新看向他:“我给过你机会了。最后一遍,能不能放过我?”
杜庭政喉咙一动,没能发出声音。
麻醉剂已经彻底发挥作用,喉咙也在范围内。
蒋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
锋利的刀锋在脚腕上映出一道明显的光,蒋屹隐隐看到了血线。
“我下飞机以后,会给金石打电话,让他带着医生来找你。”
说着,他拿过杜庭政的手机,装在自己的口袋里,继续交代道:“麻药会在两小时后失效,你坐着不要动,腿抬高。垫着冰块,避免出血过多。”
杜庭政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眼眸幽深。
灯光从紧密的眼睫缝隙中投过去,给眼底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膜,像此刻外面夜灯长明的黑夜。
蒋屹不跟他对视。
他低着头,扶着他的小腿,盯着那刀锋,睫毛纤弱,但是很稳。
杜庭政喉咙一动,似乎要说些什么。
依旧没能成功发出声音。
蒋屹等了片刻,一开始还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大的令人无措。
后来慢慢平静下去,跟外面寂静的暗淡天色逐渐融为一体。
“是个小手术。”
他抬起眼看了杜庭政一眼,杜庭政表情冰冷,仍旧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他看着蒋屹。
蒋屹受不了那目光,重新低下头。
“术后静养,三天后才可以下地。你可能没办法亲自抓我了。”
刀锋在微微的颤,他意识不到。
身前的视线如芒在背,蒋屹深吸一口气,刀锋终于平静了。
他歪头望了那流畅修长的跟腱片刻,蓦然撑起身,倾身向前,亲在了杜庭政的唇上。
温凉的吻一触即分,下一刻,他手下猝然用力,将脚腕摁到了竖起的刀锋上!
怒火
杜庭政想了很多。
在蒋屹离开以后。
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前一刻他还在撒娇, 后一刻就要远走高飞。
为什么他嘴里说着一切都能配合,却暗地里筹谋一切。
为什么他每天视频都要说‘想你’, 回来后却用如此清醒的眼神和方式离开。
……
血腥味涌进鼻腔,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边“咔”的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
杜庭政移动视线去看,进来的人是金石。
他靠着沙发不动,一条腿搭在桌子上, 脚腕上的纱布明显,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金石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杜庭政张了张嘴,不知何时,他已经能发出声音,虽然声调哑涩:“他给你打电话了。”
金石愣愣点头:“蒋教授说, 让我进来看看您睡醒了没有,如果醒了的话, 叫一下医生。”
麻药的时效性已经过去大半,杜庭政开始察觉到钝痛。
他闭眼感受了片刻, 没有如蒋屹猜测的暴怒, 只是神情愈发莫测,像暴风雨来临之前压黑的天色。
金石浑身轴得发紧,他电石火光间应该是猜到了什么, 但是不敢确认。
此时此刻他只能手脚发凉地想, 完了。
完了。
杜庭政强自起身,疼痛使他的脸色一变再变, 即便如此, 他也没想叫医生。
他低声问:“他跑了吗?”
金石似乎没明白,为什么是‘跑了’, 而不是‘走了’。
下一刻,杜庭政豁然打翻了茶几上的一切,在巨响中暴怒道:“去查!”
蒋屹从广州机场出来,对照着车牌号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
车上只留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