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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听到柳闲离开时细微的脚步。他们相隔很远,连他走时扬起的风都没有吹到他身上来。等柳闲下场后许久,他才抬头,便看到了近处柳闲正和一个姿容姣好的青年言笑晏晏。

这位天不生的师兄生得好看,有一双笑眼,像飞鸟一样无拘无束,开朗又自然,是他这种冷脸多年,笑得丑陋又不自然的人比不了的。

再一回神,便看到青年抚上了柳闲的衣袍,柳闲也覆手而上。

啊,好在师尊是把他拨开了。

柳闲召出了小剑——

怎么边笑边给了那个人!!!于他而言柳闲的一切都像冰做的宝物,他不敢玷污只敢将其高高隔空捧起,柳闲也未曾让他过多接触,那个人怎么能?

还有这个人——长老宣布比武马上开始,谢玉折收回眼神,神色冷淡地看着赵元修。

元修,元修,剑术精进,可见风采。

他无时无刻信任着柳闲。从前,柳闲的无情和多情都表现得太随意,即使日夜相对,他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满盘落空。

可如今他总觉得,他能从柳闲有时颤动的眼里,看到特别的东西了。

那种能让他的心跳漏半拍,也能让它狂跳的东西。

谢玉折转念一想,方才师尊不理会他,是否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想起那一日在遗冢入口,柳闲对他说过的话。他一定很讨厌赵元修这个人。

我的对手是他讨厌的人。

谢玉折闭眼调息良久,心脏的跳动放缓,黑瞳里微光流转,面对赵元修,回忆上一场论武的每一个细节,在脑海里模拟了赵元修所有可能的弱点和错处,执剑稳稳而立,一心只剩了一件事——

让他倒下!

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个坚定的欲望,好似是这柄剑在叫他的名字,在对他说:好些年了,好多次了,你不能再做错了。

于是论武开始,当柳闲正在为谢玉折该如何打败赵元修发愁时,便看到他的剑风越来越凌厉,手中剑身竟然环绕着一道道水流似的银线,区区金丹期,他的剑意竟已凝成实质!

谢玉折出招狠厉而准确,招招中人弱点,剑风成熟稳定,若非亲眼所见,绝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十七岁半路出家的少年之手,反倒像是个专攻多年的剑修!

没人注意到,在谢玉折握住剑柄的右手虎口处,有一枚赤红的印记转瞬即逝,像花瓣。

于是这后两场比试,在柳闲还没想明白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影响到谢玉折心上人的出现时,原本被单方面碾压的局势已经反转。

赵元修的眉头锁成川字,神色凝重。他自恃修为比谢玉折高,原以为可以像先前那般将他轻松击败,可这人却突然像是被夺了舍一般老练,他竟也要打起千般精神来对抗。

二人都服了药中了毒,战线拉得太长,谢玉折的力气源源不断,而他耐力不足竟招架不住,渐渐落了下风,最终只能用剑撑在地上,再也无力。

他看到有一瞬谢玉折的眼神冷得像冰,里面蕴藏着绝不作假的杀意,持剑朝他走近时,盯得他的骨头都在发凉。

可在长老宣布论武结束之后,那人又停下脚步,恢复了平静,方才似乎只是他看错了。

谢玉折,胜!

谢玉折一步一步走上宗主们所在的浮空台,躬身接下方霁月递来的玉牌——这是镜湖玉宴魁首的象征。

柳闲抬起头,看到少年手执宝剑,在云台之上熠熠生辉。

而后他看到少年垂下眸,似乎在寻找谁,仅一眼,就同他两两相望。谢玉折唇角弯弯,眼睛也随之变成了两轮在水中晃悠悠动人的月亮。

真好看啊。

浮空台上特别用了灵力扩音,即使是在高处说话,地上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柳闲正想听听谢玉折的获奖感言,可再一眼,却见他身形一动就要倒下去。

谢玉折本就因沾染了赵元修的灵气而虚弱,自身药效也在逐渐发作,完全凭着一身精神力撑到现在,拿到玉牌便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