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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上手探查,绝不知道他到底伤多重。

譬如上次和谢衣一战后,柳闲总觉得他的行动变奇怪了。

他问,谢玉折说:“我没事。”

于是他强行把他拖去医师那里诊治身体,才知道:嗯,肋骨断了三根,小腿骨折,几处刀伤有五厘米深,有块肉差点被削掉,这就是这人口中的“我没事”。

他从来没教过谢玉折逞强,可他却学了个彻底。

他分明不用打败谢衣,毕竟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帮他一击,他总能稳稳当当地拿到那柄剑。

可他却像没有半点压力似的一字不发,击败了比自己强几倍的对手,让分影消散,让柳闲再一次惊叹于他的潜力。他名正言顺地获得了剑,就连后来那场偷袭,也不过是出自柳闲之手的小把戏。

而这刀柄上的玉极其难寻,找的时候要么钱包减重要么人掉皮,就连杨徵舟手里头都没多少,而他竟然找到了七颗。或许谢玉折近日的风尘仆仆,不知缘由的消失,身上不知怎么添的新伤,就和它有关了。

柳闲曾爱好收集神兵利剑,天不生库里有他的无数宝剑,今日第一次有了自己最锋利的一把刀。

送给他刀的人为它取了名字,叫玉折。

这是谢玉折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至于第二份,现在还只是纸上的一幅画。

谢玉折没有亲眼见过菩萨针,他估计是用了书中所学和自己的猜想画出了个和实际模样完全不同的菩萨针出来。

人有贪欲,多的是人为了菩萨针参加大比。可谢玉折不知道菩萨针的外形,不知道它的用处,为什么想要得到它呢?

为了我吗?

他不该为了我。

他对我如此,我还怎么对他下手呢?

柳闲用力将信纸捏皱,回过神来后,又慢吞吞地将它摊平,用手指着,一字一句地读着纸上和他有好几分相似的短短三行字迹。

愿山色不尽,生生逢春,岁岁相见。

今天竟然久违地过了一次生日。

他有些不知所措,握着门框,无力地顺着房门,慢慢滑了下去。他抱膝坐地,脸颊埋进布料里,肩膀耸动,他紧紧捧着怀里的刀,竭力地压抑着声音,嚎啕的资格不属于他这样的人。他没有眼泪,无声的呜咽比熔岩还烫,灼烧得他整个人都像被放在火上烤。

夕阳夕照,屋内没有点烛,光线逐渐变弱,柳闲抬起头,透过门缝看到满是哀意的落日残影。他的头有些昏,眼前的光景乍隐乍现,有时视野会变成一片全黑,有时又像被强光照射一般变成全白,他笑自己连夕阳都看不到,迟早又会变成一个瞎子。虚无的眼泪在脸上肆意地蹿,有些像是滑进了嘴里,口腔又咸又涩,朦胧之中他想起谢玉折说的话:“师尊,不要哭。”

三月初四群青宴,只有四天了。

第074章 小师弟

日子像在飞奔一样地过, 三月初四那日天气格外晴朗,谢玉折通往魁首的路也格外通畅。

镜湖玉宴是上修界盛会,参加比试的大半都是仙门子弟, 不过也有散修能达到报名的条件。这些什么宗什么谷什么岛的内外门弟子们,或有家族宗门传承,或从小食金饮玉, 或有名师指点,或勤学苦练,大多修为不俗,也常常外出历练,见多识广。

但更多时候他们只在自家的比武场和侪辈比武,知道那只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比试;出门在外有尊长带队,遇到危险也不必担心。没有性命之忧便难以拼尽全力,每次比试都留了一手, 放松太久,久而久之,未曾发掘过的潜力都不知从何寻起了。

而谢玉折不一样。

他在战场上同时和无数人比无数场输了就会死的武,时刻警惕,出手迅捷,再加之自从拿到那柄剑后便如同血脉觉醒记忆复苏了一般突飞猛进的剑术,除了极个别难缠的对手之外, 他并未费多少心力,亦或是说, 即使疲惫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凭借着仅十七岁却不知从何而得的强大精神力一路百战百胜, 高歌猛进,直奔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