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5 / 16)

芦藤上七个娃:“不是吧不是吧,长这么高就只会这啊?”任延:“……”卓望道:“是不是不行啊,延?”葫芦藤上七个娃:“是不是不行啊,延?”说谁行都不能说任延不行,说任延什么都行就不能说他不行。任延点点头,冷酷地说:“行,要看是吧。”把衣服扯下,找到他们操场中心的旗杆,握了握,大小正趁手。“你要干嘛?”卓望道不思其解。在他由迷惑到震惊的目光中,任延两手上下握住旗杆,核心用力双脚离地,整个人横向悬空了起来。“卧槽?”卓望道傻了。他确实看过有人做这个动作但那是在电视里……

而且电视里的人双腿是勾着的,任延是平直的,从肩颈到脚面,绷成如同站立的一道直线。小男孩集体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做到的?!只靠手臂用力吗?这个人会武功!破案了!他一定是会轻功!在这样高强度的体能锻炼中,如果感到吃力,便会出现肌肉代偿出力的情况,最直观的就是脸部代偿,五官扭曲戴上痛苦面具,但任延云淡风轻,问:“够了吗?”卓望道:“能走几步吗?就那种……你懂的?”试图比划。任延轻笑了一声:“你怎么屁事这么多?”说归说,但在一众呆滞的目光中,他还是平行做了几步漫步。这个动作有点像街舞,做起来赏心悦目。任延一般不这么做,因为人体旗帜和旗帜漫步这套动作确实有点出格,带点表演性质,适合男高中生用来装逼,但在任延的字典里这属于没事找事极其傻逼。在别人眼里,他今天是装逼了一回,在他自己的定义里,却是被卓望道的低级激将法带到沟里傻逼了一回。卓望道缓缓蹲下,两手少女般地托住腮,眼里浮现迷茫:“延,你腰真好,娶我。”任延一秒破功,差点岔气,一边咳嗽一边从旗杆上下来:“你他妈……”一抬头,看到安问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院内,瞪着眼睛的模样很是吃惊,显然也看光了刚才那一幕。被他们看的任延很坦然,被安问看的任延却很不自然。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停止了跟卓望道的无效沟通,拎起衣服低着头穿过七个葫芦娃,低声赶人:“都别看了,快去吃饭。”女孩子们正在排队出走廊,任延赶紧套上T恤,经过安问身边时强装冷酷自然:“别等我,你跟他们先吃,我洗澡。”安问不由自主跟着他往宿舍走,打着手语:“刚刚那个叫什么?”任延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果然还是被他看见了。

“人体旗帜,旗帜漫步。”他拧开水瓶,回答安问:“闹着玩的,卓望道起哄,你……别往心里去。”“好厉害。”安问由衷地说,纤长睫毛下的瞳孔亮如点漆,就连神情都有些激动。任延呛了口水,拿手背擦擦嘴唇:“……你喜欢?”安问点点头,又点点头,表示非常崇拜和喜欢。任延不动声色:“你喜欢这样的?”安问掏出手机,给他看收藏的一条视频,是一个花式俯卧撑集锦。任延呛得更厉害,弯腰惊天动地咳嗽起来:“你平时都特么刷些什么?”安问滑动进度条:“这个会吗?”是用单手做,另一手背在身后。任延看了一眼,点头:“简单。”安问再拉进度条:“这个呢?”是用两手,但每只手都只用两根手指,任延看了两秒,“基础。”安问再拉,屏幕花着,任延看到什么,又给拉回来了,指着画面,轻描淡写:“这个也会。”安问低头一看,……是在人体上做俯卧撑。摇了摇头,一眨眼,眼泪终于安静地流了下来,很快地流进他紧抿的唇里。

“我没事啊,”他反复用手语重复着,强调着,脸上微笑着:“我真的没事啊,我还是叫安问,安心的安,绝对没有问题的问。”任延笑了一声,被他临时组的短语可爱到,内心浸满了酸胀:“真的没事吗?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失去了自己的声音?”他问得好温柔,并不是戳破了一个安问故作坚强自我粉饰的假象,而是认真地询问,深深地凝视着他。

如果安问内心对此没有意难平,那么,他也会学着不去意难平,即使很难。安问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八音盒娃娃,停止了纤瘦手臂的舞蹈。双手迟缓地、缓缓的放下,他用力抿着唇,却还是控制不了那里的抽动,眼泪像是决堤。黎明中的静默,终于化为一场跌撞,他跌着撞着扑进任延的怀里,死咬着的嘴唇张开,是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