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跟安问的关系了。一直瞒着我,怎么,是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见不得光,没有正经人可以勾搭了,所以才合伙诱骗我儿子吗?”任延的喉结滚动,吞咽下心口压抑的努力和烦躁,但语气分明已经沉了下去:“安叔叔,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跟我父母没有关系,还有,同性恋不是病,希望你可以正视安问的天性,尊重他的选择。”“他有什么选择?他又有什么天性?同性恋需要尊重吗?如果精神疾病只要尊重就好,那精神病院是拿来干什么的?把人送进去,然后说我尊重你,就能皆大欢喜了?”任延轻轻蹙了下眉,深吸一口气保持克制。心里默念三遍“这是安问的爸爸,跟他起冲突只会让安问难堪,只会让事态更糟糕”如此三遍后,他才再度开口:“同性恋不是精神疾病,不需要医治。”“你作为一个同性恋,当然会这么说,没有一个精神病会承认自己是精神病。我已经找好了医生,他会治好安问的。”安远成轻蔑地垂下眼,不想再看任延:“你回去吧,我没兴趣替别人管教儿子,但你也别想祸害我儿子。”“你找了什么医生?”“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问你”任延打断他,深吸气,一字一句地重复:“你找了什、么、医、生?”安远成愣了一下,一股被挑衅的怒气蹿上头,他不受控制攥紧手中杯盏茶汤扬出,滚烫地淋在任延的额发和脸上。“!”
安问瞪大了眼,再也听不下去,冲动地便要从二楼赤脚跑下肩上被一双大手用力按住,他满脸焦躁地回眸,瞳孔甚至因为过度惊痛而失焦。任延。任延什么时候遭受这种极具侮辱性的待遇?他又凭什么在这里受罪受侮辱?过了几秒,瞳孔渐渐回焦,安问才看清是吴居中对他摇了摇头。“别冲动。”吴居中低声,示意他从楼梯的窗口往外看。大门外,四个黑衣保镖错身而立,昨天跟了安问一路的那个也在。如果现在冒然冲出去,只会被安远成分别扣留住,继而拆散开。安问深深地呼吸,意识到吴居中让他暂且忍耐是对的。刚刚探出去的脚步收了回去,他攥紧的拳心一片潮湿,目光近乎贪婪地、不舍得眨眼地看着任延。昨天的晚会灯光太黑了,他都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眼任延。安问一直觉得自己是耐心很好的,他多擅长等待啊,所以即使安远成要强制他退学、让他跟任延分隔两地,他也并不觉得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考验。现在他知道了,是考验是最深的考验,是他不能承受的考验。过去他可以等任延十三年,现在却不能跟他分开超过三天。林茉莉心思细腻婉转,对安养真道歉:“哎呀,你早说嘛,我给你添麻烦了。”
听着,多了很多分客气和疏远。一家人的心眼比窗外树上的叶子都多,安养真立刻开玩笑似的说:“我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找爸爸麻烦,那爸爸回头肯定又找我麻烦,到头来不还是我吃亏?”安远成果然大笑,助理和护士也跟着笑,安养真一派倜傥地拎着西服在肩上:“好了,既然爸爸来了,那我也要约会去了。”安远成派助理送他出门,出了走廊,助理道:“安董站门外有一会儿了。”安养真笑笑,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今天那个手语老师没跟着?”“上午上过了课,刚刚才派人送回去。”安养真挑挑眉:“我怎么老是不记得她叫什么?”“葛越。”安养真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手语也学了快有一个多月了,爸爸的水平有长进么?”“葛老师上课很认真,从不迟到,安董忙,所以经常是见缝插针地学。”安养真点点头,止住脚步:“辛苦了,就送到这里吧。”助理不再说其他,转身回病房。上了车,安养真扶住方向盘,沉沉地舒了口气。他答应了任延要找到琚琴,就真的派人去找。但线索不多,因为从“琚琴”二字切入,不管是社会关系、还是公安户籍、出入境管理方面,安远成其实都早已拜托人查过虽然他查的原因是为了找安问。安养真现在手上能利用的,只有那个姘头给他打电话时留下的手机号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是出于什么卑微的心态,才会鬼使神差留下了妈妈的“野男人”的电话?这一点,连安养真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追查琚琴下落的时候,省实一连迎来了运动会和曲水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体能损耗和意外,校篮球队的成员都不参加运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