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交了很多朋友?”林茉莉不知道他搞哪出,笑了一下,艰难地撑着身子起身:“怎么突然问这个?还好,同学们大部分都回国后就没怎么联络了。”“那你跟养真,是什么关系?”林茉莉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安远成继续语气寻常地问:“是只是圈子里听过对方名字,还是点头之交,还是说,”他的目光回到林茉莉孕后期略为浮肿的脸上:“他玩过你?”-不知名的山村路终于颠簸到了尽头,跨过江便是另一个国家了,跨越国界的峡谷中,溪流声隆隆响彻。安养真叩响其中一扇门扉。深夜来访,叩门声让人心惊,门里传来一道中年男声:“谁啊?”“安养真,琚琴的儿子。”“就是那么神奇
从前的错都有意义
教我抛开所有猜疑
也许我也美丽,值得一个奇迹。”“少爷,我们真的该走了。”助理让他听完半首,“安董那边已经在追问,我需要拍行车照片给他,请不要让我难做。”在全场大合唱中,安问离开文体馆的大门,走之前,他最后遥望了任延一眼。任延好厉害啊,在台上时,似乎都没有想要找过他,眼神沉浸温柔,仿佛笃定他就在台下。其实他不知道,任延也是有弹错音的,并非是因为不熟练,而是因为想找到他。氛围太好,这是之前任何一个表演都没有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掌声经久不息,篮球队的那帮刺儿头视纪律为无物,嗷嗷带头怪叫,将刚才抒情的气氛破坏殆尽,周朗干脆就爬到了凳子上,口哨不要命的吹,两手喇叭似拢嘴边喊:“任延!我要嫁给你!!!”班主任丢不起这人,一把把他给按下了,惹得整个文体馆轰然大笑。场馆离校门口不远,安问脚步很慢地走着,听着身后的热闹闷在罩子里,仰头看星星。星星和热闹离他都很远。张伊橙在后台等他下场,但任延坐在高脚凳上,调整了下话筒支架。“喂喂,tset,”传来任延客气淡定的讲话声:“麻烦音响老师帮我把话筒音量调高一点。”男主持怀疑人生地翻节目单:“啊?他准备了两个节目吗?没有啊。”张伊橙也发愣:“他事先没提过啊,张老师呢?问问张老师?”台下观众和老师都不明就里,以为这也是秘密节目之一。任延随手拨了一串和弦后,将吉他摘下,“第二个节目是,诗朗诵。”即使暗恋了他两年的张伊橙也疯了:“诗朗诵?张老师呢?!”“哎等下,九班候场出了点问题,”男主持拉住他:“时间来得及,刚好救场了。”众目睽睽下,任延从口袋里摸出信纸,对着灯光,修长两指将其轻巧展开。抑扬顿挫、韵律优美、意象直白热烈的情诗再度出现在他眼前。两秒后,任延咳嗽一声,面无表情地又将它合上了。不行,太丢脸了,是念出来会社死的地步。他捂住话筒,撇过脸让自己安静了两秒。 睡着时,梦忽然多了起来。梦到那条长长的乡下野路,尘土飞扬在轿车尾,他抱着熊,总是扒拉着车座回头望,所以这么多年来,梦里便总是尘土弥漫的,却忘了往前看时,其实是山清水秀吗,云影投在山间。那个会开荷花的池塘十几年都没变,那一年午后经过,粉色的花瓣在清风下摇曳,妈妈下车给他折了一柄。妈妈的旗袍跟荷花是相得益彰的,走了几步,娉娉婷婷,步下婀娜似会生莲。早就淡忘掉的妈妈的脸在梦里也清晰了,她当了一辈子受宠的小女儿、骄纵的大小姐,虽然被婚姻折磨,但那时候她又重新找回了爱情,而且正在奔向新生活的路上,因此连发丝都透着愉悦与风情。更多的细节在梦里浮现。安问不知道这是一种追忆,还是一种编造。梦里他被放下在福利院,透过破败的泥墙的豁口,看到妈妈远去的身影,他追出去,跌了一步,是妈妈回头把他拉起,拍走他膝盖上的泥土,吹走他小小掌心的碎沙子。摔得那么狠,浅浅的伤口一道道,但妈妈给他吹气,那一口清浅的风温柔、温暖而带着香气,吹走了安问小小掌心深深的痛。真是奇怪啊,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等妈妈来接他时,把妈妈的脸都忘记了,只记得她偶尔不耐烦火躁的数落。现在知道自己其实没有被遗弃,便连妈妈最后抬眸看他的那一眼都清晰如昨。她好像说过:“问问,回去,妈妈很快来接你。”车子调转,离福利院越来越远,他不顾一切地追,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