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连喝了两口冷茶,她才后知后觉,四哥真的是皇子,如?今也真的成了王爷,他再也不是被人轻视的外?室子了。
不知为何,闻姝想到这点居然有落泪的冲动,她和四哥最亲近,也最晓得四哥是如?何被人瞧不起,被人怠慢的,先?前有世家?公子开品诗会,侯府公子都请了,连年岁小得多的闻璟也没落下,偏偏没请四哥,明晃晃的不将?四哥放在眼里?。
好在四哥也从不在意这些轻视,四哥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在乎的,无论闻琅闻琛怎么羞辱他,他也能?面不改色,如?听犬吠。
是啊,四哥本就显现出了与常人不同的气度,他是皇子,好像也不奇怪。
“凌盛,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闻姝不打算问?凌盛什么,若四哥想让她知晓,日后自会解释。
凌盛双手抱拳,说道:“姑娘,我家?主子情?非得已,这些年亦是历尽磨难,还望姑娘勿要怪他隐瞒。”
作为沈翊的心腹,凌盛是最明白自家?主子待七姑娘的心意,忍不住就想为主子辩解一番。
闻姝笑了笑,“我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会怪他。”
一个皇子,却沦为侯府外?室子,被人贬低、轻慢,没了娘亲,身上还带着?伤,岂是一句“历尽磨难”能?说得完的?
又要闻姝如?何去怪他呢?
心里?酸酸胀胀,凌盛一走,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忙抽出帕子拭去。
“姑娘,这是喜事啊,你别哭,”月露也忍不住鼻酸,说:“四公子是苦尽甘来?,姑娘也会越来?越好。”
闻姝点点头,“嗯,苦尽甘来?了。”
可?她又忍不住想到柳淑妃没能?保住的孩子,成为了皇子,当真是苦尽甘来?吗?还是另一道龙潭虎穴?
但不管如?何,她相信四哥能?闯过去。
闻姝回过神,即刻吩咐道:“月露,你去把门给关好,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不许让旁人进来?,也得警告那两个婆子,不许收旁人的礼,若被我晓得,都撵出去。”
她和四哥亲近的事并?非秘密,怕是往后多得是人想从她这里?走关系,她可?不能?给四哥拖后腿。
月露忙应承下,转身出去忙活,大门一闭,谁也不理,熄了灯就寝,兰苑是侯府最快安静下来?的院子。
与之相反的则是世贤院,章氏焦急的嘴角起了燎泡,正叫丫鬟去泡清火茶来?,她虽心有懊悔,但冷静下来?,想着?毕竟她是永平侯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命妇,如?今还和皇后攀上了亲,谅燕王也不能?随意打杀她和几个孩子,倒也不怎么怕,可?心中就是有怨、有恨。
将?闻琅和闻妍哄回自个屋子后,她一直坐着?,明日永平侯就要离京,今日他定要歇在世贤院。
夜色已深,章氏终于等来?永平侯。
“怎么还不睡?”永平侯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喝了口。
章氏让丫鬟都下去,强忍住怨恨问?:“侯爷,您可?是早就晓得小……燕王之事?”
永平侯不急不缓地放下茶盏,“是知道。”
章氏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即红了眼眶,“那您为何不与妾身通个气?我们可?是结发夫妻,这样大的事也要瞒着?我?”
闻翊被领回来?时,她就很厌恶这个外?室子,将?来?要多分掉闻琅一份家?业,若是她当真歹毒,一气之下弄死闻翊,那章氏满门岂不得被抄斩?
光是想一想,章氏都要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皇上吩咐的,不叫任何人晓得,我如?何能?与你说?”永平侯抬眼平静地看着?章氏,说道:“再者?你不是常说你对几个孩子都视如?己出,既然视如?己出,那你应该高兴才是,养了燕王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燕王定当会报答你这个‘母亲’。”
“侯爷,您……”章氏被这话逼得无可?反驳,更被永平侯眸中的冷静吓到,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倒,手指紧紧地攥着?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