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懿旨赐婚六姑娘于承恩公嫡长孙,侯爷明日就要离京去边境,还有……”
她话还没说完,闻婉就哼了声,“嫡出就是好命,能?得皇后赐婚。”
她费尽心机,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才得以嫁给江允淮,闻妍只是因为嫡出,就可?以有赐婚的风光,怎能?让她不怨恨。
赵姨娘拍了拍闻婉的手背安抚,“罢了,你嫁给江家?已是极好的亲事,那闻姝绝对越不过你去,侯爷又要离府了,当务之急是去求侯爷解了南竹院的禁足,要是侯爷……”
香果?见赵姨娘还用这般语气形容闻姝,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急道:“姨娘,您可?别提七姑娘了,方才皇上圣旨将?四公子册为燕王了!四公子是皇上流落民间的血脉!”
香果?几乎是喊出来?的,想要将?他们几个人喊醒,如?今谁不晓得,变天了,七姑娘已不是过去的七姑娘了!
“你说什么?”赵姨娘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一旁的茶几,茶盏碎了一地。
闻婉难以置信地看着?香果?,出口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外?室子怎……”
“姑娘,小声些,可?别被人听见了!”香果?恨不得上前捂嘴闻婉的嘴,现下谁还敢提“外?室子”这三个字,不要命了?
香果?解释说:“奴婢万万不敢撒谎,今夜宫里?连下三道旨意,如?今四公子已被宣旨的公公请进宫里?去了,所有人都晓得此事,奴婢哪敢骗姨娘!”
静,死一般的静,整个南竹院如?今就剩下檐铃声,“叮叮当当”,一下又一下的响,犹如?黑白无常手中摇晃着?的‘哭丧棒’上传来?的索命声。
闻琛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声没扶住桌子,摔在地上,“砰”得一声响,赵姨娘和闻婉连忙去扶他,南竹院鸡飞狗跳。
“姨娘,这可?怎么办?我还踹过他一脚呢!”闻琛死死地攥着?赵姨娘的手,仿佛抱着?救命稻草,可?他也晓得这根稻草救不了命,“燕王会不会要我的命?”
“姨娘,我、我也欺负过闻姝,闻姝她会不会向燕王告状?”闻婉再也笑不出来?了,哪里?还有半点计谋得逞的喜悦,要是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嫁给江允淮?
赵姨娘亦是六神无主,但只能?尽力强撑,“不会的,不会的,看在侯爷的面子上,燕王应当……”
赵姨娘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信了,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可?侯爷马上就要离京了,燕王若真要计较,等侯爷回来?,他们尸骨都凉了吧?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呢……”闻婉率先?被吓哭,她从未喊过一句四哥,攀不上半点交情?,还狠狠地得罪过闻姝。
她哪里?不明白,闻姝和燕王关系极好,只要闻姝开开口,燕王随便寻个由头罚她,谁敢说什么?
她方才还想着?总算是压过了闻姝,比闻姝嫁得好,可?如?今她才晓得,她再也不可?能?压得过闻姝,闻姝不要了她的命就不错了。
闻婉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当初怎么就作死去欺负闻姝呢?若是、若是她没有欺负闻姝,还和闻姝关系极好,那江家?这门亲事又算得了什么?
可?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未知的命运就像是悬在头颈的铡刀,不知何时会落下来?,折磨的人心力交瘁。
闻琛一脸死气地瘫在地上,呼吸急促,怨天怨地,也只能?怨自己倒霉!
赵姨娘也想哭,可?她年纪在这,总不能?比孩子还顶不住,只能?劝道:“别哭了,现下还说不准呢,你还是别去求侯爷解了咱们的禁足,咱们哪都不去,就在南竹院,说不定燕王都不记得咱们了。”
一刻前急着?出去的赵姨娘,一刻后的她只希望南竹院被所有人遗忘,最好这辈子都别被燕王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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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兰苑的门,闻姝还飘飘忽忽的,她也不算是大惊小怪之人,不会遇到事就没了主意,可?这件事,她还当真没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