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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府虚空,丹田内无法聚集灵气,邪神唯有借外物为炉鼎。”

陆轻衣眉头皱得愈发紧:“借助外物为炉鼎不就是采阴补阳吗?”

邪神不会是想用四公子的脸去欺骗无知少女吧?

“少看闲书。”江雪鸿往她手边塞去一袋饴糖,斥道,“千年前曾有大能以天地为炉鼎,上古据传亦有太虚炉鼎,我这些年尚未悟通其中法门,恐怕邪神也在寻这方面的机缘。”

天外有天,九重境的炎离赤火在身,他在当世几乎已无敌手,居然还有这样长的路要走。

陆轻衣边吃边思量,又在他跟前晃了晃曳地长裙。

有了前世记忆,处理起魔道便得心应手得多,前世发现邪神的阴谋太晚,今生决不能再让他抢占先机。魔器已毁,神器则与她融合,邪神想要获得力量,一点点采补旁人未免过于曲折。神力运转顺应天地大化,魔息或许也差不多?

“晏企之,你说气海万一不是人呢?”

“阿倾深得我心。”江雪鸿淡笑,牵过她往外走,“今日不谈这些。”

陆轻衣却没有动,早就想问出口的话再憋不住:“司马宴,我好看吗?”

纤腰盈盈可握,杏脸欺霜赛雪,鬓发之间燕钗横玉,斜插一支大蝴蝶银簪,耳朵尖红彤彤的,晶亮的青眸却含了恼意,似是为他的无动于衷颇为不满。

江雪鸿眼神一暗,喉结自下而上微微滚动,竟觉得口干。

元神之亲固然亲昵,却终究不如皮囊惑人。嫁衣的制样是他亲自挑的,明明能裹能遮的地方都盖着,不知为何,她今日这副打扮,他仍不愿让旁人看了去。

衣袖被使劲拽了拽:“晏老五!”

江雪鸿敛下坏心思,唇角勾起:“像妖怪。”

陆轻衣眼睛一瞪,气炸:“你自己跟自己拜堂吧!”

这张不讨喜的嘴,过了三百年也毫无长进!

身子立刻被环抱住,男人压着笑意:“这就气了?”

“确实像妖怪,”湿热的唇在领口辗转,嗓音像哄人一般,“惑心的妖怪。”

雷云聚集,陆轻衣浑身一个激灵,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她是他的魔。

门外恰好传来阵阵鼓鼙声,吉时已到。

眼看火凤凝形,陆轻衣慌忙道:“你别动内力!”

“没那么虚。”江雪鸿单手掐诀,衣饰变作与她相衬的厚重华服,揽着她踏上火凤,“可知什么才是治疗灵体损伤的最好法子?”

陆轻衣仰起小脸:“什么呀?”

凤翼舒展,男人微微俯首,嗓音又低又轻:“双、修。”

陆轻衣脸腾地红了,锤他心口:“老不正经!”

江雪鸿截住粉拳:“不仅嫌我老,还想谋害亲夫?”

“才没你这个亲夫!”

“倒欠你一句。”江雪鸿一手划开云层,一手扶过她的肩,“阿倾,向下看。”

烟花满路,箫鼓齐鸣,火凤蹑风而上,飞得疾速却平稳,从杨柳清湖到黄沙大漠,从碧海红尘到青崖紫陌,呼啸声过耳,万里江山,千重金殿,百态浮生,欣欣物华,好似青史图卷在眼前流转更迭,陆轻衣突然发现自己不恐高了。

秋水明落日,流光灭远山。[1]

顺着阑江逆流而上,眼前流云破开,被弱水环绕的迢递高城便是仙凡同瞻的景星宫。寒潭分开截然不同的两处天地,东侧楼舍装饰满花缎红绸,与沿途所见别无二致,西侧被白雪覆盖的群峰依旧是千年如一日的肃穆威严,带着些许含而未吐的孤寂苍凉。

火凤停在半空,江雪鸿转过她的身子,捻过一缕发丝轻吻,郑重道:“阿倾,你说过想要举世无双的聘礼,若以来年春日这五城十洲的海晏河清为聘,你可愿嫁我?”

红衣上天光云影明灭不定,西山卷下的雪屑落在衣襟眉睫,那双凤眼专注又深情,看得陆轻衣心律不齐。

要不是见过他狼性大发的模样,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真是什么正人君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