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了吗?”
诈尸后,她不应该再尝得出甜味才对。
牵着她的手蓦地勒紧:“你没事。”
陆轻衣不知他的情绪波动,又问:“这是哪儿呀?”
“离渊。”
陆轻衣一惊:“你怎么把我拐进来的?”
江雪鸿嗤笑出声:“你倒贴五个铜板,把自己卖给我了。”
“……”
这男人一向嘴欠,陆轻衣也不想再纠结那些断片的记忆,注意力全被身上层层叠叠的新裙子吸引了去。
豆青色间杂着藕荷色,长裙垂至脚面,珍珠长串搭配以金荷暗纹,外层叠了好几层细纱,转起来像是蝴蝶,迎着阳光看去还有粼粼的细闪——这也太好看了!
自我陶醉时,熟悉的奶团子音再次响起:“明兰你看,我就说白毛姐姐穿青色更漂亮吧。”
甜软嗓音不甘道:“可五叔都是穿红色啊。”
探头探脑的小山鸡来来回回吵了许久,最后一致道:“五婶不管穿什么,和五叔都是绝配!”
一回头,正对上陆轻衣探寻的目光,两只青色的人眼和四只金色的鸟眼面面相觑。
江雪鸿解释道:“这是明哲的同辈明兰和明心,年纪小尚未化形,你昏睡这几日,都是她们在打理。”
陆轻衣惊慌失措捂住胸口:她被两只山鸡,不对,凤凰看光了?
“世君大人。”视线顺着被他牵着的手一路向上,不确定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江雪鸿侧目挑眉:“你说呢?”
“你表白的?”
江雪鸿藏着笑意,道:“你痴迷不悟,洗净躺平主动送上门来的。”
陆轻衣眼角抽搐不止:“那司马宴怎么办?”
江雪鸿不答,漂亮的凤眼深深看着她。
陆轻衣鼻尖倏热,慌忙别过脸。
她居然,移情别恋了?!
不,不可能,肯定是这个混蛋在耍她!
*
世外四季更迭,离渊却永远是温暖无雨的晴和天气,草木茂盛,灵气充沛,连树叶都是金色,远望仿佛一幅金丝绣成的织锦。
随着二人踏入,林外守着的老榕树化作一个年长的妇人,慈祥道:“老远就听见那两个小丫头嚷嚷神女醒了,我便猜五少爷肯定会来这里。”
江雪鸿回以淡笑:“带阿倾四处看看罢了。”
一句“阿倾”,听得陆轻衣耳根发烫。
“快去快回。”妇人挥挥手,自顾自感叹道,“上回你们‘闻’字辈的来凤凰林,还是百年前二少爷带着他仙族媳妇,嘴里说是要权衡势力,自己倒压着脸在里头傻乐,想不到今儿还能等到五少爷带着神族来。”
江雪鸿边牵着陆轻衣往里走,边道:“那是树妖容娘,三百年前避祸误入离渊,我幼时得她颇多照拂。”
记忆里对她爱理不理的男人一路说着比零光片羽还要细碎的琐事,陆轻衣竟生出一种带准媳妇回家过年的既视感。
这家伙明明霸道又强横,动不动就踏着火凤一飞冲天,根本不是内敛的性子,偏偏一步一停,不放过任何风景,将羲凰一族的千年往事娓娓道来。
陆轻衣呆呆眨眼: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倒也不错?
念头一起,负罪感如潮涌来。
不行,还是找司马宴要紧……就当是,考察晏老五一阵子。
翠海叠瀑,烟盖云幢,落叶像金羽摇曳而下,陆轻衣目不暇接,好奇地欣赏奇景风光,身边的男人眼中却始终只映着她一人的影子。
少女双波凝盼,红妆姣好,长发如银似雪,外套偏还是纱制的,随着林风掀扬,背后开合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他的心魔,就在眼前。陆轻衣浑然不知,他心底的欲念足以把她撕碎。
江雪鸿昨日还想着,只要她安好,他哪怕守一辈子也心甘情愿。而现在,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才意识到,远远守着,根本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