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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君后为天下事,魔道余孽未除,栖梧院已任着你疯闹,现在还整出个冥婚,难道想当魔尊不成?”

江雪鸿淡淡与他对视:“又不是没做过。”

晏闻誉不知他话里有话,气得牙根发麻:“同一个陨神纠缠至此,这天下兴亡你还管不管?”

“天下兴亡……”江雪鸿缓慢重复,忽而一笑,“与我何干?”

眼下依旧坐在这血染的王座上,不过是不愿辜负了她的心意。

魔印浮现,和邪神毫无区别,众人吓得纷纷跪伏在地:“大敌当前,望世君三思,缓立君后!”

“噼里啪啦——”

一串玉棋在暗红漆柱间如金蛇游移,炸出一片幻焰。光华淡去,再无人声。

男人按着扶手起身,拇指上的扳指似红似绿,赤眸无喜无悲:“继续说啊。”

凌厉逼人的威压降下,身体动弹不得,似乎只要谁再敢多说一句,今日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下紫极峰。

原来所谓“清安”,不是四海清晏,寰宇安平,而是一人不清,天下无安。

晏三魂飞魄散,晏四生死未卜,晏闻誉眸中一痛,按上他的肩,难得露出些许疲惫神色:“企之,放手吧,我替你找她的转世。”

邪门歪道还能收纵自如,也是他的本事。

“放手?转世?”江雪鸿拂开那只手,似听了什么笑话,“我只要她此生此世。”

人间千里冰封,他的声音也冷得像被冻住一般:“本君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散朝。”

红袍顺着长阶拖曳而下,侍从还愣在原地,慕容已上前打开殿门,轻道:“立后之事,世君可有征询过神女的意愿?”

这句劝谏极为巧妙,江雪鸿脚步一停,眸色软了下来:“也是,本君尚未问过阿倾,鲛纱先备上,其他且搁置着吧。”

危机解除,身后诸人却倒吸一口凉气。

疯了,一定是疯了。

*

院中小径弯曲迂回,碧波池塘清澈见底,本是万物复苏的节气,却没有鸟啼花香,不闻欢声笑语。

紫烟浮沉,短墙上贴满禁契黄符,朱字蘸血写成,像行走在死气沉沉的鬼界。

修复好的秋千架旁,娇小玲珑的少女折枝作剑,冲来人甜甜一笑:“晏企之。”

江雪鸿怔忪了一瞬,跟着浮起不达眼底的笑意:“大梦三生,一枕黄粱,我在幻梦里蹉跎了百年,岂会再信这些。”

心魔的影子慢慢消失。

云母屏风,梨木妆台。

内室不卷重帘,望见站在窗边呆愣的小姑娘,男人在紫极峰顶的凌人威势刹那全无,上前捞起她:“天凉,莫赤着脚。”

陆轻衣乖巧坐在床榻上,任着他摆弄,神印暗淡成黑色,杏眸不见光亮,嘴唇隐隐透出绀青。被单衣遮掩的伤处虽被细致包扎好,但即便肉身不腐,伤口也无法愈合。

江雪鸿似是全然不见,运功替她暖着,复从怀里掏出夜明珠串,系在她鬓间的大蝴蝶银簪上。

他翻过那绑着纱布的腕,眉心微拢:“改日替你重寻绯夜云衣。”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就像那滴不可复制的心头血一样,再难寻觅。

落芷站在门外,只一眼便回过头不忍再看,一具傀儡之身,竟也觉得想落泪。

天命不允的爱情,像碎玻璃一样割人,像熟鸡蛋一样烫手,哪怕满身伤痕,也要愈握愈紧。

这满院的黄符,满屋的阴气,只因那少女根本不是活人,而是用禁术操控的一具尸体。与九阴洞中屏兰困住微生莲的邪术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世君没有加害旁人,而是折了自己的命与她。

此间,江雪鸿弯下身子,墨发从肩头滑落,语声轻柔:“阿倾,同我说说话吧。”

百炼钢成绕指柔,陆轻衣与他对视,脸色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还恼我?”江雪鸿无奈笑着,把她搂在胸前,“你不说,便听我说。”

“阿倾,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