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抡起一拳砸在了他左胸。
“?!”
这一拳力道十足,江雪鸿又不曾设防,若是在陆轻衣手里添柄刀子,估计已经把他给捅穿了。
心脏突突直跳,男人眼中的温存瞬间化为火苗,他狠狠拧了一把少女的耳朵:“苏请客,这是你第几次对我动手了?”
不愧是情劫,不被她害死也得给她气死!
正窝火着,颅内蓦地掀起一阵抽痛,响起一句:“答应你的,来生必践。”
嘶哑,破碎,情凄恻,爱成殇。
神印倏烁,绣床上的少女跟着咽声道:“我不要来生。”
江雪鸿扶着额侧,即刻反应过来——涅槃刺没有反噬,这恐怕是他们前世的终局。
既许了来生,便是此生无望。
“你对我下手还真狠。”他拭去少女眼角的晶莹,意味不明轻笑一声,“既然前生欠了我情债,今生必要你尽数还上。”
说是还债,却他是先动了心,她恐怕还念着旧情人。
江雪鸿抿唇暗嘲。
不得不承认,那根底不明的短命王侯将她护得极好。
仙台倾毁的乱世,她一个怀揣神器的活死人,竟在北邙暗冢一藏就是三百年。
但那又如何,她既要陪他渡过这个劫,除非身陨道消,他不可能放手。
陆轻衣眉心神印渐淡,呼吸也平稳起来。江雪鸿见她没有苏醒的征兆,思索片刻,摘下另一半芥子清虚。
这一对碧玉之所以令人趋之若鹜,不仅在于玉京尊主的象征,更是因为一半可借神力疗伤,另一半可借神运请愿。
仙诀念罢,碧色光晕中浮出一个白衣白发的虚像,莲香也溢满了整间屋子。
“小晏子?”棠川轻袅袅一笑,“重华果然选了你。”
灵蝶乱舞,江雪鸿抬眸与她对视,郑重道:“晚辈有一愿,还望神女成全。”
棠川扫过他与陆轻衣交握着的手,用缥缈的语调问:“你想要什么?”
向神求的,一生只一念。
江雪鸿神色平静:“我要她安好。”
话音刚落,喉头便是一阵熟悉的腥甜。
“知道为什么会有反噬吗?”棠川笑影如雾,“这个愿望,违了天命。”
那句天谶快速闪过脑海,江雪鸿指节收紧,问:“我若非求不可呢?”
棠川无奈摇头:“明明永朔十七年已经挨过一遭天雷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江雪鸿瞳孔一缩:“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你再想想吧。”棠川飘至陆轻衣身侧,轻抚上她的脸颊,柔声唤道,“倾尽河汉,未悔今朝——倾河,你该醒了。”
神光渐暗,芥子清虚重新凝为晶透的碧玉。
衾被发出摩挲声,少女往里床转过小半圈,迷迷糊糊道:“落芷,我还想睡一会儿,你去和晏企之说一声呗……”
江雪鸿垂眸睨着她:“睡了整整三日,还不够?”
听到这低沉磁性的嗓音,陆轻衣猝然翻过身,目光顺着二人交叠的手向上,看着眼前身着冕服的男人,脸色顿时变得比窗外芭蕉还绿:“你不会还想趁着朝会把我带去紫极峰上展览一圈吧?”
江雪鸿半眯起眼:“今日朝会已毕,下回带上你倒也无妨。”
那不得丢人丢到无渡海去了!
小姑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江雪鸿不由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问:“子夜镜已与你心脉相融,可有什么不适?”
陆轻衣继续摇头,见他抬声唤了落芷,忙扒住他的衣袖,用乞求的语气道:“世君大人,‘潋玉’我都练到第五式了,就不能放个假吗?”
江雪鸿慢条斯理道:“本打算待第六式练纯熟了,便告诉你一件机密事,你既不急,本君自然无甚意见。”
听到这话,蔫耷耷的小姑娘瞬间来了精神,一下子蹦哒起来:“落芷,我要去校场!”
江雪鸿看着陆轻衣风风火火的模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