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微眯了眼:“姜二,你妹子本事不错啊,这都在晏五手下过了几招了。”
姜钺也惊讶道:“我当阿荇成天钻研医术,难不成偷偷摸摸学起剑了?”
过招也是神交。
江雪鸿感受到这小姑娘滑头得很,似乎对自己颇有意见,偏又没舍得下重手——活像闹脾气的猫儿。
“不知姜三小姐师从何人?”
陆轻衣噘嘴:“未来的你,信不信?”
共此沉沦(上)
青帘缓缓垂下,连灵蝶也被赶出了门外,打着圈儿去寻那满身芳馥的小姑娘了。
微生莲敛去轻佻,坐在案前铺开棋局,按着太阳穴,缓缓道:“如你所见,这修罗绝域的结界快消散了,好在神族血脉已有了传承。我这残魂留不得几时,否则定要替师尊惩治你这大逆不道的徒孙。”
无名无分,便敢同神族交接元神,仗着艺高人胆大欺负小姑娘,也不怕死无全尸。
江雪鸿接过他递来的棋盒,脸上毫无愧疚之色,直截了当道:“大战在即,仙剑已折,晚辈至今未寻得破境之法,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微生莲讥讽道:“魔毒虽解,魔念未除,说得冠冕堂皇,底下还不知藏了多少私心杂虑。”
江雪鸿神色不变:“天下苍生是闻遐所念,倾河亦是。”
对上闯了大祸的小辈,做家长的不怕你犟着闹着,就怕你应答如流还坦然处之。当年青霄台上,他便是如此。
岁月不居,昔日率性负气的少年早已羽翼丰满,何况玉京覆灭,这小子今日肯唤他一声“前辈”,已是看在神女的面子上。
微生莲顿生无可奈何之感,扶额叹道:“到这个境界,你应该看得到命轨吧?”
窗外桃花的乱影映在身上,江雪鸿敛着衣袖,徐徐落子:“前世未得圆满,今生还想放手一搏。”
微生莲跟着落子:“另一半鸳鸯笔的记忆碎片想必你也猜到了,无非是神女历劫归来后,同重华、君问弦之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破烂事。两个痴迷,一个无心,匆匆落得个悲剧收场。”
他蹙眉看江雪鸿:“抛却凡心,方可成神,这是天道定下的规矩。玄尊是仙门翘楚,君问弦是魔道至尊,他们二人都未能动得了神女的心。我虽不知你二人转世缘由,但既有前世之鉴,你今生又何苦执着?”
“今生她还未成神。”江雪鸿垂眸磋磨着棋子,脸色依旧平静,“即便进了神格又如何,我只要她安好。”
微生莲猛地拍在桌案上,笑出一个气声:“成,就你逞能,心甘情愿当她的马前卒,不愧是当年剑挑十洲的轻狂少年郎!”
“你既非要寻死,我也不拦着——待汇集五行神器,神格归位之日九星连珠,亦是你破境的良机,回头灭了魔道,便等着应天谶吧。”
江雪鸿起身作揖:“多谢前辈告知。”
微生莲不耐敲着桌面:“急什么,你的情劫现在活蹦乱跳得很,陪我把这局弈完。”
江雪鸿收了神识方坐回窗边,又问:“前辈可否替我卜上一卦?”
微生莲好奇:“谁的卦,连你都算不出来?”
江雪鸿默了片刻,不动声色按上青玉扳指,用夜月沉水般的嗓音道:
“云洲古曜国长平侯,司马宴。”
见他这般认真,微生莲挑起长眉:“此人同神女有关?”
江雪鸿道:“倾河身上的涅槃刺和流月髓,均与此人有关。”
何况前世,并没有司马宴这个人。
微生莲脸上浮起一丝玩味,指尖掐了片刻,突然抖着肩膀大笑起来:“想不到竟是如此哈哈哈哈……好一个天命有归的前世今生!”
棋子散落一地,他笑了许久才缓过来,好整以暇问:“你觉得此人是何身份?”
江雪鸿答道:“与晚辈容颜相似之人,唯有羲凰先祖。”
“这一个两个,天命不许,又何苦情深?”微生莲长叹一声,连连摇头,“傻小子,山有木兮今何夕,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