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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本正经念道:“晏老五大混蛋?”

……药丸。

陆轻衣忙捧起杂纸堆,尬笑道:“我随便画两笔而已,这就烧掉。”

姜钺面无表情提醒:“阿荇,这是隐云庄独门所制的万年笺,声价不菲,笺纸水火不侵,字迹万年不灭。”

“啥?!”

幸亏是幻境,不然她的狗字就要流芳千古了!

姜钺伸手去敲她的头,半途却突然顿住,转而俯身拿起桌上墨迹未干的纸笺,温然淡笑:“罢了,我替你处理了吧。”

陆轻衣边收拾边叮嘱道:“千万要毁尸灭迹,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见,尤其是晏企之!”

姜钺含笑着揭过这页,拿起窗边的剪刀,依次修剪起架上的水仙茉莉盆景来。

白墙松庭什锦窗,长身玉立少年郎。

被玄黑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握着纯金剪刀,短截疏剪,摘心抹芽,动作同他使剑般行云流水,不一会儿便大功告成。

洗去血腥风尘,眼前这位从容不迫的谦谦君子,才是姜二公子真正的模样。如果在太平盛世,他或许真的会在隐云庄置个园子,栽花种竹,两袖清风,偷得浮生半日闲。

陆轻衣抱着一大摞废掉的万年笺,不禁问:“二哥为什么对这些花草爱护有加?”

光影流离间,姜钺回眸轻哂:“花如美人,可不得好生爱护着?”

陆轻衣看着他空荡荡的额间,明晃晃的金月耳饰,心头一片懵懂。

*

还没想好如何继续破阵,三生黄粱阵突然一番大动,再稳定下来时,竟已直接跳到了永朔七十二年。

灯连海,月侵廊。姜家三兄妹齐聚在隐云庄附近一处酒楼雅间内,姜钤和姜钺一来一回闲谈着,陆轻衣则套着姜荇的马甲神游物外。

根据十洲史册和两件神器所构建的幻境,目前已知的是永朔四十四年,魔尊君问弦掳走神女,被玄尊重华重伤,不久后神女陨落,天下大乱。五年后,姜钺阻止君怜月刺杀孟临川,两人感情升温。再往后一年,晏大公子以身殉九溟,封印魔尊,玉京三剑则忙着除魔卫道,并寻找玄尊下落。

此时的天下权柄仍在青炎二尊手中,但太平表象之下早已潜流暗涌,散修们想着如何为自己谋一笔横财,世家则想着如何瓜分天下。

此间,姜钤饮尽杯中酒,肃然道:“晏闻韶身殒,晏闻彻野心不浅,玄尊下落不明,你现在信离渊晏五,待他日羲凰一族夺了天下,那时候他还能拒绝送到手边的荣华富贵?”

姜钺晃着杯盏,表情淡淡:“企之不是追名逐利之徒,何况若晏氏独大能换得海清河晏,我看未尝不可。”

姜钤眉峰骤紧:“文默,你在凡间游荡久了,也信起凡人的大一统来了?玉京十二楼至今尚未一统,天下四分五裂更是大势所趋,如今唯有世家各定一方,方能保十洲无虞。”

“爹年事已高,大哥不过是想趁乱分一杯羹罢了。”姜钺嘴角轻扯,“这些年大哥在隐云庄的动作,我不是不知,只是懒得管。”

他说得这般露骨,姜钤也不禁动了肝火:“就你清高,不挣名不挣利,隔三差五往寻常阁那偎红倚翠的地方买醉,可还对得起你‘君子剑’的名号?”

姜钺四两拨千斤道:“寂寞身后不如一晌贪欢,要名号有何用?”

姜钤捏紧拳头,倏地起身:“我只最后问一句,芥子清虚可在你手上?”

姜钺将杯盏一搁,抬眼与他对视:“在与不在又如何,玄尊定下的人,不是我。”

姜钤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迟早被那两个祸患害死!”

他在房间里转过一圈,上前拍了拍陆轻衣的肩:“阿荇,文默素来疼你,你多劝劝他。咱们是玉京后胤,休要自降身份同那些妖灵一族还有凡夫俗子瞎混。”

陆轻衣故作天真道:“那如果玉京毁了,咱们是不是要以死谢罪啊?”

此话出口,姜钺不禁压着嗓子一笑。

姜钤噎了半天,只从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