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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族弟,始终是这般让人移不开眼的清绝模样。

他接过江雪鸿递来的酒盏,喑哑问:“怎么吃抹干净的?”

江雪鸿平静道:“天地熔炉。”

晏闻度气极反笑:“好不容易把二哥那头糊弄下来,你倒给我玩起先斩后奏了,还能再混账一点吗?”

江雪鸿也跟着笑了:“契在元神,至死无休,若离渊诸位不满这段姻缘,恐怕只能连带着把我一并从族谱里勾出去了。”

“录谱是二哥的事,同我可没关系,你二位若能活着行完大礼,我认下这个弟妹也是无妨。”晏闻度端着玉盏,抬眸问,“你设计致她失明,是想借求医之机探隐云庄虚实?”

江雪鸿摇头:“景星宫近日四面受敌,难免有疏漏之处,隐云庄世代供奉神族,不会让她受委屈。至于秘药之事,她探得也好,探不得也罢。”

晏闻度抬起手,淡哂:“隐云庄与道盟离心已久,我活了三百年,当真是没见过给旁人递刀的。”

江雪鸿与他碰杯,长睫低垂着,许久才道:“四哥,子夜镜幻境内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浑身是血,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时我想,她若同魔道有染,我绝不可能姑息养奸,如今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深想。”

比未曾拥有更痛苦的,是拥有过再失去。到这个境界,他的梦可不单纯只是个梦。

晏闻度放下酒盏,拧眉道:“少跟我矫情,直接说你又做了什么荒唐事。”

指节轻晃,杯中月影也跟着摇荡,江雪鸿道:“我用芥子清虚替她请了天命。”

晏闻度微微怔愣:“天命不允?”

烈酒急饮入喉,江雪鸿重重搁下玉盏,嗓音发哑:“海岳清和,乾坤广大,可这世间除了我,还有谁会护她?”

眼前起了朦胧,他按上眉侧,一字一顿道:“天道不护,我护。”

神不允的请愿,他自己来。

晏闻度嗤道:“灵玉养魂,元神化形,再借涅槃之火锻骨,到最后一步却封了她的视觉,延缓神格归位,你可真会护。”

“她的成长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潋玉’九式,我当初也蹉磨了整整两年,而她练至第八式不过数月。”江雪鸿神色有些复杂,“三日后景星宫设出征宴,以她那个性子,定是要想方设法跟去的,我只能出此下策。”

晏闻度动作一顿,惊诧道:“道盟四城围剿浮玉庭之事人尽皆知,你竟还未同她说?”

杀伐果断的男人垂下眸:“不愿骗她,真话却又说不出口,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晏闻度反问:“封闭视觉,便不是骗她了?你可有问过她的意愿?”

江雪鸿笑:“问什么?问天命能否改易,还是问神族可有深情?”

千般算计,不过是不想让她的手沾了自己的血。

见他又要去拿酒坛,晏闻度忙按住他,制止道:“宴上再喝。”

江雪鸿松了手,转过话题:“神女‘养病’总要有人护送,顾曲是二哥的人,慕容是三哥的人,我能托付的,只有四哥。”

晏闻度无奈:“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当初为姜荇解涅槃刺欠了他的人情,眼下无论如何也得还上。

江雪鸿不置可否,道:“务必不要让她沾魔道。”

只要他还是道盟世君一日,遇魔则斩便是规矩。

对上他灼灼欲燃的目光,晏闻度轻叹:“说到底,你还是在意那道天谶。”

因为太过珍重,所以容不下任何模棱两可,不愿信,也不敢赌。

月到中天,漫照着矗立在千年积雪之上的孤楼,六合千峰,举目不见生灵,意境幽冷凄凉。

江雪鸿抬起掌心,障眼法撤去,一道凤凰形的血色印记缓缓浮现。

晏闻度瞳孔骤缩,面色陡然变得灰白,难以置信道:“同你结了魂契的人……是三哥?他莫非还恨着二哥?”

江雪鸿盯着契印,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千年不遇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