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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眼,见对方不紧不慢收好了瓷瓶,正准备长舒一口气,坐着的雕花椅子突然一歪,以为右后脚为圆心转过半圈,耳朵被人不轻不重提了提。

江雪鸿一手撑着椅子背,一手抚上她的侧颊,眉心不甚认真地蹙着,用低沉悦耳的嗓音说着屁话:“这个点不睡,都聋了。”

陆轻衣怒道:“你才是聋子!”

江雪鸿俯身闻了闻,眉心川字深了几分:“又胡乱喝酒了?”

陆轻衣难以置信:“我就喝了一口,你属狗吗?”

池幽悠悠插道:“这十洲难寻的美酒,世君可要尝尝?”

江雪鸿睨她一眼:“回头同你清算。”

说着便把小姑娘往肩膀上一甩,抱孩子一般扛着人从窗边跳了下去。

屋外先是一声女儿家的惊叫,接着便是一阵渐行渐远的骂骂咧咧声,断续传来男人敷衍的安抚。池幽听着听着,不禁掩着扇子哈哈大笑。

那权倾天下的人,也不过是个于情懵懂的少年罢了。

恬不知耻(上)

黎明时分,阿萝喘着粗气,差点跑没了半条命,可算是把主上和主上的爱宠送到了九阴洞。

周围是死气沉沉的秃树,灰白的石洞一大半都淹没在缥缈的青雾之中,天地飘着细雨,云外透不出一丝曙色。

冷风吹着刻意弄湿的衣裙,阿萝打着哆嗦,干笑着道:“九阴洞只在此地停留一刻钟,奴家冷得厉害,就先回……”

陆轻衣从绣着金色云纹的襟口探出头,小声道:“别放过她,让她打头阵。”

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正好拉一个垫背的。

江雪鸿亦想到了这一层,指尖盘绕着火苗,淡淡勾唇:“无妨,本座替你暖着。”

要人命的火圈迅速环绕在周围,阿萝赶忙改口:“奴家为主上探路。”

望着她胆战心惊踏入洞口的模样,陆轻衣笑得幸灾乐祸,在男人胸口蹭来蹭去:“你真不会怜香惜玉。”

经历了这遭,今后哪怕给这女修罗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勾引公主大人了。

江雪鸿把她往怀里揣了揣,斥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越往里走,雾气便愈发浓重,连近在咫尺的人都染上了一层镜花水月般的空幻。

青雾漫入胸腔,呼吸闷得难受,好像沉到海底中似的。

耳边传来不知何处的模糊呓语:“相对不识,天道不允,非神非魔,无死无生——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

陆轻衣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那声音接着道:“痴儿,你当真以为,在你和道盟之间,他会选你?”

混沌扩散开来,幽渺的语调似是从心底孳乳出来的,道出冥冥之中意有所指的喟叹:“成神,你会杀他,入魔,他要杀你,执着什么呢?”

“好不容易修成的神格,却为一缕魂火毁了,可惜。”

“想不到重来一遭,他竟还要逼你成神。”

“变成这副软弱无力的样子,他若负你,你岂会甘心?”

声音突然加重,眉心像被利刃刺穿,强行攻破少女的意志:“不如拿回你的东西,拉上他,一起来魔域吧。”

雾气掩盖了那清艳无双的容颜,眼前好像刮起了暴风雪,他的衣襟明明触手可及,却怎么也衔不住似的。陆轻衣身子一歪,直接翻出了江雪鸿的襟口。

温热的大掌稳稳托住她,青雾淡去,江雪鸿已停了脚步,下颌紧绷着,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关切:“怎的了?”

无力的雀儿瞬间有了依托,陆轻衣变回人形,抱着他的脖颈,用哭嗓道:“晏企之,我头疼。”

江雪鸿扶着她半坐在乱石堆中,瞧着她白得异常的脸色,眉宇微凝:“还有哪处不舒服?”

他问得克制,视线却一刻没有从她身上偏移,坐下时甚至还将自己的外袍垫在了白裙之下。

陆轻衣皱着眉头,方才听到的恐怖词句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由急湿了眼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