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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梦呓也无用。

周遭危机四伏,她又无依无靠,只能依附于他身侧,会一直在他身边。

是自己不愿让云衣变强,不愿让她变回曾经的模样,不愿让她能够轻易逃离自己身旁。

可云衣真的甘心一辈子依靠镇魂珠吗?

杀机环伺,药物滋补却治标不治本。看着少女脆弱易折的模样,若他稍有疏忽,云衣随时会受到伤害。江雪鸿心头生痛,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下定决心,足底灵阵骤现,直接扯着她踏入洞天秘境。

写着“太清”的青玉竹简在眼前展开,人影从虚空急速向下坠落。江雪鸿重新将寄雪剑递至云衣手中,紧紧抓着她道:“我应你,别走。”

不明状况的云衣:“?!”

——这神经病怎么赶着还给她递刀呢?

次日,上清道宗首席夫妇双双闭关,再不过问三界任何消息。

英雄救美(下)

疏帘微拂竹影,沙沙作响。

江雪鸿坐在床边,缓慢又生疏地替少女抹上药膏,看着她昏睡的容颜,久久不语。

池幽说得不错,有了私心,便有了命门,危急之时甚至能颠倒生死存亡。

江雪鸿沉了眼眸,下意识忽略心头陌生的钝涩,同思量天下时局一般,不带任何杂念地权衡起利弊关系。

魔脉难测,她又这般单薄虚弱,哪怕挺过了这道关,但要如何应对往后的风浪?

前生羁绊又如何,神力恢复难免动摇道盟的权柄,若问心有愧,替她凝魂再重寻躯壳便是。自己下手,总比被旁人威胁容易掌控。

渐凉的视线里,床边绣着莲纹的储物袋突然一歪,恰好摔在了男人的手边。

袋中物件分门别类摆放,却仍得显得凌乱不堪。

随手递去的玉棋戒指,顺带买下的金镯饰物,舍不得用的灵玉早已堆积成山,连他幻化出来的那根竹杖都被专门搁在了角落里。

江雪鸿看着看着,眼底深沉渐渐淡褪。

陆轻衣疗伤耽搁不得,这魔毒华胥引,必须尽快解了。换而言之,梦里梦外,必须作个决断。

他从心口引出一味赤色灼焰把玩,抿唇轻哂。

他们相识不过半载,他为何甘心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心底那股看不分明的意绪似乎快要脱离他的掌控,却在即将抽芽之际,被硬生生抑住。

不过是寻个契机解决魔毒,为大战准备一二罢了。

不过是给她增加些许自保之力,省得来日成了拖累罢了。

不过是见惯她动个没停的灵气模样,不习惯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罢了。

不过是他的疏忽大意伤了她,他有所愧疚,今后多照顾着些罢了。

道盟世君没有风花雪月的闲心,何况血脉互斥,阵营两立,他甚至未曾给自己留有退路,如何顾得上旁人?

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呢?

正钻着牛角尖,烧迷糊的小姑娘忽然攥住他的宽袖,糯糯道:“司马宴,本郡主想吃糖葫芦。”

不喊“烫”,不喊“疼”了,某三个字就变得分外刺耳。

赤焰陡暗,江雪鸿捂着半张脸,唇边溢出一个气声。

哈,真是快疯了。

指尖抚上她眼尾的泪痕,嗓音也落得极轻:“他就那般好?”

醉里梦里始终只有这一人。

似是感受到这温柔触碰,陆轻衣眼角弯成了两只月牙儿,还在梦呓着:“司马宴,你真好看。”

江雪鸿不禁嗤问:“有多好看?”

陆轻衣竟也答上了:“和晏企之一样好看。”

江雪鸿可算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薄唇跟着翘起月牙般的弧度,不依不饶追问:“谁更好看?”

陆轻衣似是思考许久,突然眼角一平,鼻端微动,哼出一个闷闷不乐的气音:“司马宴,不娶我你会后悔的!”

江雪鸿:“……”

池幽让他守着,绝对是算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