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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驱蚊药水,忙完这一切才入了天香院。

室内没有点灯,云衣本以为周遭无人,看见桌案边正襟危坐的身影时不由吓了一跳。

黑暗的房间里仅余一束微薄的阳光,尘埃在其中无声旋转。二人隔着光束对望,江雪鸿打破沉默,唤的却是桑落:“将这粥热了。”

“是!”桑落忙把他手边新做的药粥端了去,迅速撤离夫妻冷战的现场。

待她走远,江雪鸿才起身点了纱灯,转向云衣:“今日去了何处?”

云衣从来没有哄的仇人心思,脱口而出呛道:“江道君不妨起一卦猜猜?”

听到那称呼,江雪鸿薄唇微抿:“我是你的夫君。”

“哦。”云衣直接往里屋走。

“云衣。”声音略重了些。

妖丹未结,此时还不宜同他翻脸。云衣调整表情,堆起漫不经心的笑意:“夫君有事寻我?”

“有。”

“什么事?”

江雪鸿原本的确没什么事,眼看又要度过无言一夜,只得引着她看向铺展在桌面上的北疆地图:“落稽山近日有往西泱关扩张之意,掌门问我的意思。”

他还当她不记得,详细道:“上清道宗、落稽山、清霜堂自北向南布局。落稽主山脉南部有平原名‘岚陵’,与清霜堂以西泱关为界,如今控制在山主侧妃‘墨芙蓉’手中;北部看似松散,幕后亦有人操盘。”

岚陵本是戚氏故里,自西泱关战败后宗族离散,这个小人得志的“墨芙蓉”肯定是用什么手段迷惑了陆沉檀,至于北部则多半是司镜在布局。

落稽山往西南扩张,便是想侵占清霜堂的地盘,仙门难免会有所警觉。

云衣对如今妖界的具体情况不明,却本能不愿上清道宗与清霜堂联合,问:“夫君不是不涉外事吗?”

江雪鸿似已有决断,主动揽过她:“阴兵须收服。”

何况,白谦的命案悬而未决,总要给清霜堂旁的面子。

但一旦寂尘道君干涉,落稽山必败。

云衣不希望故土罹难,不满质问:“捕风捉影的消息未必准确,为什么一定要对妖族赶尽杀绝?”

江雪鸿仍旧环抱着她,感受到怀中人明显起伏的情绪,淡声反问:“为何在意落稽山?”

“我就在意不行吗?”

“为何?”他冷冷重复。

狭长的眼底是是蔚海、冰川与遥远的深空都无法比拟的颜色,澄净明澈而不见底,窥不见半分笑意,蓝的令人胆寒,几乎要将她看穿[1]。前世的江雪鸿,并没有这股阴沉至极的威压。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曾经的阶下囚倒压一头,云衣觉得颇不舒坦。

连阴兵都能在白日潜入道宗,或许江雪鸿已经在怀疑她了。

这矫情男人到底在怄什么气?还真当她是可以随便欺负的软柿子不成?

嘲讽的话还没编好,只听身后屋门敲门了几声,桑落已乖巧端着热好的药粥进来,一见二人抱作一团的模样,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雪鸿松开手,对桑落道:“给她喝。”

话音刚落,云衣紧跟着就是一句:“倒了。”

桑落左顾右盼:“到底是喝了还是倒了?”

江雪鸿复述:“给她喝。”

云衣憋着一腔怨气,下定决心要拿这碗粥发泄:“让你倒了就倒了,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

瓷碗中熟香四溢,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补药。昨日已浪费了一碗,再倒去浇花实在可惜,但看自家主子暴跳如雷的模样,也不可能乖乖喝下。

“江道君……”

“给她。”江雪鸿坚持。

“主子……”

“砸了。”云衣寸步不让。

小狼妖对着两张气势逼人的脸左右为难了半晌,横下心来,高喊一句“对不起”,直接捧着碗眼睛一闭,把药粥咕咚咕咚都灌了下去。

夫妻两人都愣住了,云衣率先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