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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很是实用。

陈夫子复击云板三下,庄严道:“学子就坐,会讲开讲。”

第137章

大炎朝的会讲都是按照这一番步骤进行的,在会讲兴起之初,慢慢便有了这些规矩,最后约定成俗。

并且还有所规定,参与会讲之人,除了讲会之人,其他在场者必须安静倾听,若是心有疑虑,也只得会后自行寻求解答,会讲进行之时不得哗然,也不得交头接耳私下谈话。

盛大家尽管已年逾古稀,不过仍是精神奕奕,声如洪钟。

谢景行端坐其下,对他表现出的精神头感到有些惊讶,在大炎朝,普通人到七十岁已算得上高龄,一般到了这个年岁的人已是周身暮气沉沉,盛大家却和他在华夏时见过的一些老年人一般精神。

那些老年人可是不一般,倒立的、撞树的,甚至还有跳到成人腰粗的树干上练八卦掌的,比起他做卧底记者早七晚十时更有活力。

盛大家只是坐在上面,那股精神气儿就能感染所有人。

孟冠白坐在谢景行身旁,一双眼亮得惊人,盯着盛大家眼也不眨。

盛大家缓缓开口道:“此次所讲主题乃是‘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一章。”

此乃《论语·里仁篇》。

偌大的会讲堂中只余盛大家一人的声音,“此章以义利判君子小人,辞旨晓白,然读之者苟不切己观省,亦恐未能有益也。某平日读此,不无所感。窃谓学者于此当辨其志,人之所喻由其所习,所习由其所志。志乎利,则所习者必在于利;所习在利,斯喻于利矣。故学者之志不可不辨也……”(注:陆九渊白鹿洞主讲讲义)

本章明确地将义利进行了论述,而至圣孔子认为,义在前,利需完全服从于义,义为重,利为轻。无论是以何为目的,行事都需遵从社会道德,而不能一味追求个人利益,否则就是社会不稳定的因素,需要除去。

而正是因为如此,孔子将重义之人视为君子,而将个人私利置于大义之上的视为小人。

在大炎朝的发展甚至更加极端,谢景行将盛大家的所言归纳总结,发现他阐述的义利观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对立的,有义者抛却了私利,而心怀私利之人定是无情无义之人。

谢景行面上微动,这是否太绝对了?

盛大家声音醇厚,一字一句极为清晰,等他全部讲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一刻不停地讲说,连口水都未曾喝过,满腔热忱可见一斑。

待他停下后,陈夫子上前又敲击云板三下,“会讲结束。”

这时,才有人上去为盛大家斟了茶,盛大家一口气将茶水饮尽。

按理来说,他以往到这时就可离开了,不过他来通州府学便是因为对辩论之法尤为好奇,前几日刚来府学时,碰见府学的学子辩论,他都会在旁细听。

不过许是大家都极为尊敬他,在辩论时也不自觉有所收敛,每每听得他只觉意犹未尽。

趁此机会,他放下手中茶盏,“听闻通州府学有辩论之习,对于老夫方才所讲,不知是否也可为之辩论?”

他双眼期待地往下看,正对上孟冠白炯炯发亮盯着他的双眼。

孟冠白有机会听得盛大家说理本就激动,现在和盛大家对上了视线,看他期盼的眼神,一时没控制住直接站起了身。

等他被所有人盯着,头脑清醒后,才回想起盛大家刚才所言,他站起来就是脑袋一热,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思考,一时间呆愣当场,嘴像是被缝上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景行若不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都想扶额叹息了,不过作为好友,他不可能看着他傻站在那里,当即站起了身,拱手而立,“盛大家方才所言吾等深有所得,孔子至圣之言当然无可指摘。”

他不卑不亢,又道:“不过对盛大家方才之意,学生却有异议。”

安静的会讲堂中登时哗然,所有人眼神里都冒出了让人忽略不了的惊讶,他怎么敢质疑盛大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