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事。臣替她向您谢罪,只望娘娘不要坏了兴致。您的寿辰,是上下两界大喜之事。”
天后本还在气头上。只是见玄帝已出来规劝自己,她也不好拂了玄帝的面子。何况,朱靥骂她一个继室在原配的祭日上大办生辰宴,这说辞让天后还真有些心虚。就算天后心里再不愿承认,也知道这是事实。先后贞葭在诸神中口碑很好,有贞葭珠玉在前,很多时候天后知道,诸神嘴上不说,其实暗地里总是拿她与贞葭作比较,觉得她不如先后贞葭。对此,天后虽气不过,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是以,灵罗给她这个台阶,天后便下了。她抬一抬手,“玄帝平身吧,本宫都明白,也没有怪罪赤帝的意思。”
天后看了朱靥一眼,飞快地敛住眼底巨大的怨恨与不甘,复又举起银爵,笑着对诸神道:“感谢众卿为本宫庆生,本宫满饮此杯。”
如此,一场小风波算是过去。
柏誉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尔允坐好后,不禁看了柏琰一眼。刚刚朱靥与天后对峙时,包括后面柏誉出手,玄帝灵罗出来替朱靥说话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几人身上,唯有尔允,几乎一直在暗暗观察柏琰。
身为天后的儿子,人家柏誉都站出来帮助母亲,可柏琰,不出手,不出言调和,就好像天禧殿里没他这个人一样,只在自己的席位上安静坐着,无论有何种风浪,皆静静看戏。
尔允想,他和天后与柏誉,果然不是一路人。
一母同胞的又怎样?天后偏爱柏誉,本就是上下两界都知道的事。柏琰又常年不在天后眼前,再加上他掌管兰台,只认公理,前些日子将天后的妹妹、自己的小姨,给惩治了。天后和柏誉,指不定对他有多怨怼呢。
这一母二子之间如此关系,尔允倒乐见其成,至少她不用担心,她要同时对付这三人联合了。
渐渐地,生辰宴步入正轨。
刚刚发生的不愉快,也慢慢过去。宾客们觥筹交错,气氛逐渐好起来。大家也开始离开席位,各自走动,互相说话。只除了被发现有孕的景颐,苍帝扶光以要照顾她的身体为由,没待多久就带着景颐离去,剩下的人继续庆贺。
天后再怎么有被诟病的地方,到底也是这天上地下的女主人。她的生辰宴,这样的排场与喧闹,整个上界都是独一份。尔允前所未见。
尔允本就不喜欢喧哗,在向天后敬过酒后,就悄然走出天禧殿。
那里面太吵了,她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只有一个人在外面,夜色覆盖住她脸上的神色,她才敢稍微松卸掉伪装,露出真正的自己。
许是在极寒之渊待了八百年,又在葬魂崖待了两百年,算来她这生命的一千年里,都是在牢狱中。牢狱中喧闹的时候,便尽是罪人们的哀嚎声、抱怨声、骂声,甚至互相攻击的声音。反倒是安静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内心有那么一丝宁静,久而久之,她真的讨厌喧闹。
晚风徐徐,带着些秋日将至的清爽,也吹散了尔允的酒气。
漫天的繁星,簇拥在帝宫周围,远远近近,数不胜数,如同无数颗繁华璀璨的明珠,亦像是飘在空中的盏盏孔明灯。
尔允不自觉地走着,远离喧嚣,走入一片安静之中。
曲径通幽。她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自己面前,那棵被毁掉的木槿树。
竟是又走到这里了。
夜下,这棵被毁的木槿树,与花园里其他繁茂的花树,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是在一片繁花似锦的世界里,葬身一隅,无声腐朽。
尔允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棵木槿树一样,其实早已死亡衰败,不过是为自己戴上一张艳若桃李的假面,尝试着去骗过所有人。
心里忽然产生一道感性的念头,若自己施法,将这棵木槿树恢复怎么样?她看着这棵树,不知怎的,心中怜惜,就冒出这样的想法。
转念尔允就将这想法否决,甚至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是疯了吧?竟会去怜惜一棵树。这是天后毁掉的树,她还想将之复原